“能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相对道祖、金顶的惊愕，杨戬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和封神台中意识归于鸿溟的古神比起来，他至少意识依旧存在，即便不算活着，但也没有消亡，要知道在神念遁入封神台的那一刻，杨戬已经做好意识消灭的准备。

能保存意志，杨戬已经很满足了，更别说如今还找到了能够依存的形体。

“这样还不错？”猴子惊讶道，众人中就他属见识最少，根本不知道杨戬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佛祖，杨戬虽不知道你是如何吸纳五行道则的，但掌控道则的关键在于信念，用自己的意志驱使天地权柄。”神念重新依附于七彩石上，血肉瞬间生成，杨戬对着上方作冥思状的如来说道。

不是古神，却能将五行道则容纳于手掌，类似的手段，杨戬只在紫微帝君和玉帝身上看到过，那二人虽非古神却与古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来仅存自己对五行道则的感悟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信念？意志？莫非要向真君一般将神念彻底寄托于五行之上？”如来不解的问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杨戬依然已经领悟古神神通，如来也不觉得自己向杨戬请教有何不可。

“我的肉身、元神都已经消散，侥幸才将最后一缕神念依托于毁灭道则上。”杨戬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洪荒世界中的元神寄托于天地，只不过他的神念依托的对象只是毁灭道则，而非天地。

知道如来、道则几人都对他如今的存在形式十分好奇，杨戬索性将自己的造物都告诉众人，面前的四人乃是三界中最顶尖的大神通者，若是能有所领悟，杨戬也十分乐意日后能有人与他一同论道。

谈论道则，字面意思上的论道。

“三界万物皆由道则编织而成，生灵的肉身也在此类，然而元神、自我、信念却不在此类。”杨戬虽不通五行道则，但聊天群中的那猴子知道啊，在他于虚无空间中参悟虚无与存在的联系时，猴子曾多次在聊天群中炫耀他成为古神的过程。

听得多了，杨戬也就记下来一些，希望能对如来有所帮助。

和杨戬以神力共鸣感悟盘古权柄不同，猴子是先领悟意志存在，然后再通过意志参悟自身本源，尽管同样是取巧的法子，但猴子的方法无疑比杨戬更具有参考意义。

说道这里，杨戬还特意看了眼猴子，聊天群中的那只猴子乃五色石孕育，生来便继承五气帝君的本源，故而才能证得古神，也不知他这个世界里的猴子会不会有类似的机遇。

“万物皆由道则编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才是修行者公认的至理，而杨戬之言无疑颠覆了四人长久以来的认知。

天地万物之间的规律便是道法真谛所在，比如冰遇火则化，木遇火则燃，明明是天地万物之间潜在的规律、联系形成大道规则，杨戬却说大道法则的轨迹编织出天地万物，这让道祖、如来如何能接受?

难道他们修行了无数岁月的道法都是假的吗？老君、如来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杨戬的实力远胜于他们，即便不认可杨戬之言，他们也拿不出足够的力量去反驳。

强者为尊，亘古如此，没有任何一位强者会去聆听弱者的辩解。

“三千道则聚为混沌，分为天地，盘古尊者辟地开天，便是以毁灭道则将三千道则分离...”众人的不以为然，杨戬都看在眼中，他自己都是个半吊子，所说的一切又是在虚无混沌中瞎琢磨出的感悟，既不成体系，也没有足以掌控道则的修行之法，老君、佛祖能理解乃才真叫奇了怪。

以古神的身份向仙神授法就如同仙神传法给凡人一般，长久以来的世界观很难去理解更高层次的道理，就算有所领悟想要从仙神修成古神又谈何容易。

杨戬原本还想拿如来试试毁灭道则的本事，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个必要，他太强了，强大到这个天地都不太能经得起他的折腾，与如来比斗还得小心控制毁灭权柄的威能，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把如来更弄死了。

杨戬不由回想起当初在封神台上看到的那一幕，伏羲神王一挥衣袖，数位道宗上仙随风化去，天地权柄和真元、法力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走了？杨戬，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猴子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了，不久前杨戬还被如来一掌打成血雾，残存的金辉却能让如来认输，这场比斗还真是莫名其妙，让猴头大。

“真君，七彩石虽善封存一切，但终究无法长期封印盘古神力。”倒是道祖在杨戬离开之际突然说道，见识到杨戬的真正实力后，道祖便绝了算计杨戬的念头。

虽不知杨戬与玉帝的具体关系，但既然杨戬没有直接对他出手，说明事情仍有转机，倒不如交好杨戬，先看看玉帝到底有什么打算，说不得那日他又得与杨戬在做上一回交易。

一千年前的那场交易，道祖可谓是满载而归，瑶姬、沉香等人的感激、依附于兜率门下的涉事仙神、就连哪吒都与李靖决裂，这样的交易，道祖当然想多做几回。

“如何自处，杨戬自然心中有数，不必老君担忧。”老君所言，杨戬又何尝不知，只是除了这块七彩石，三界中还有何物能承受住毁灭权柄的威能。

能以这样的方式存活已是杨戬幸运，至于七彩石碎裂之后又该如何，那就等到七彩石碎裂之后再说，最糟糕的打算无非是重回混沌参悟三千道则，如今形体还在，就好好陪陪龙犬。

灵山宝刹，诸佛环绕，那狗儿想必被吓得不轻吧，早跟他说让在山脚等候，偏偏要逞强登上灵山，想到自家狗儿畏缩、约束的样子，杨戬不由又加快御云速度，那狗儿再笨也是他养的，纵使漫天仙佛也休想让哮天犬受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