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动天可以不惧死亡，从容面对实力无比强大，甚至是不可想象的凤忘忧，但在泫然欲泣的凤倾城面前，楚动天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心慌与疼惜！

楚动天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因为凤倾城与自己已故的姐姐楚嫣然太过相似的缘故。

“好了，不要这个样子，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将你给咋样了呢？我--道歉！”

“真的？”凤倾城眨巴着眼睛，看着楚动天的脸庞一瞬不瞬。

楚动天认真点头，肯定的道，“真的！”

旋即，楚动天深深吸了口气，伸手轻轻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护着自己的凤倾城，转而直接面对脸含嗔怒的凤忘忧。

“前辈，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前辈的好意，是我嘴欠！”楚动天弯下腰，深深一礼。

凤忘忧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时凤倾城也转过了身，看着凤倾城希冀而担忧的脸，凤忘忧暗暗一叹，“罢了！不知者不罪！”

“谢前辈宽宏大量！”楚动天再次拱手。

凤忘忧颔首，脸色也稍稍变缓，犹豫了几下，终究道，“有时间么，有时间就随本宫走走，本宫知道你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本宫觉得有些事或许可以告诉你！”

“当然，前辈，请！”楚动天回头看了眼已然化作废墟的宫殿瓦砾，又示意楚国军士中的一位将领帮着安抚救治伤患，便跟在了凤忘忧身后。

凤倾城自是随行，但凤忘忧一开始并不说话，仿佛是在组织语言，使得气氛有些压抑。

直到不知不觉走出了内城，来到了内城外的一片竹林时，凤忘忧才停下了脚步，开口道，“楚动天，你是不是认为武者宗门太过霸道，太过压榨可草菅普通百姓的性命？”

“是！”楚动天也不避讳自己的真实想法。

凤忘忧叹了口气，“楚动天，其实你错了！其实大陆上本没有国度，都是强大的武者宗门分别掌握某一块地域，直接统治的，直到有一天，灭神之战开启！”

“什么？灭神之战？这世间还有神？”楚动天无比震惊。因为在楚动天的认知中，‘神’只是一个传说，只是一种虚构，只存在与传说类的典籍，现实中是不可能拥有的。

但凤忘忧却认真的点了点头，“神，当然有！但不是你认为的那种神！你听过一个词吗？”

“什么词？”

“武道通神！所谓的神，其实也只是对修为强大到一定程度的那一类人的另一种称呼！”

“前辈的意思是说，武者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也能达到神的程度？”

“那是自然！”凤忘忧回答得斩钉截铁，又跟着叹息道，“只可惜，灭神之战后，大陆元气流失严重，一些最为顶尖的天材地宝以及神功秘法绝大部分都消失无踪，就连一些福地秘境也被打破，因此，灭神之战后，大陆上再没有所谓的‘神’出现！甚至连武仙都没有几个！”

“武仙？”

“不错，你在这小小楚国想必也不清楚多少武道修炼境界，本宫倒是不妨跟你说几句，你听好了。”

“武道从锻炼皮肉开始，分为锻体三境，锻体三境就不说了，若本宫没看错，你在血脏境初阶，只不过你体质似乎不错，又似乎有所际遇，使得你力量远远大于正常的血脏武者。”

“而在锻体三境后，又分蕴气三境、真武三境、通灵三境、武仙三境、武神三境！每一境的力量都是天壤之别！尤其是修炼越到后期，差别就越大！可以这么说吧，真有武神境出手，随手一个巴掌就能将你整个楚国甚至是十个楚国都给拍成糜粉！”

“这么强？”楚动天倒吸了口凉气，要知道楚国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而十个楚国怕不是有数万里方圆！

“是啊，有这么恐怖吗？娘，怎的你以前没跟我说过这些？”

“呵呵，以前不说，是娘怕你好高骛远！修武之路，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好，有时候提前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那现在娘为何又说了？”凤倾城疑惑了。

凤忘忧笑了笑，“那是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外出历练，娘觉得你的性子其实还是相对淡然的，告诉你，也没什么。”

“好了，这只是武者的大体修炼境界划分，告诉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对灭神之战到底有多恐怖有个大致理解。要知道当年，灭神之战中，单单陨落的武神就有数百上千之多！而武仙更是不计其数！”

“灭神之战后，武者宗门急剧走下坡路，再也没有精力去管凡俗中事，因此，才慢慢有了各个皇朝的诞生。而这些皇朝的第一代皇主，其实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各大武者宗门的弃徒，要么是触犯了门规，罪不至死，要么是资质有限，在宗门继续修炼下去也只是浪费资源！”

“索性，让他们去管理凡俗百姓，专门负责向武者宗门输送普通资源！”

“可就算这样，也不是武者宗门肆意压榨百姓和奴役皇朝的理由啊！”楚动天还是不服气。

凤忘忧看了楚动天一眼，罕见的点头表示同意，“当然，若仅仅如此，的确不是武者宗门奴役皇朝和百姓的理由！可还有更重的一点，你却不知道！”

“哪一点！”

“那就是灭神之战的根本原因！”凤忘忧的语气忽然带上了浓烈的杀机与恨意，“灭神之战，是与我们所在大陆平行的异度空间强者跨虚而来，想要夺取我们赖以生存的大陆才展开 的！当时，那些异度空间强者跨虚而来，见人就杀，见宝就抢，整个大陆哀鸿遍野！死伤遍地！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弱一些的宗门都被连窝端了！”

“因为这种惨状，大陆上所有武者宗门以及隐世家族全都联合出动，着手清剿异度空间强者。但那些异度空间强者既能跨虚而来，实力又怎会低？实力最差的都达到了通灵三境！武仙则是中坚力量，武神同样有着好几百！”

“并且，他们的武技功法颇为邪魅，战力也极其强悍，同等境界交手，我大陆一方很少能占据胜面！因此，我们只能动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去填！甚至在不得已下，各个宗门和家族都请出了原本在闭死关尝试着冲击更高境界的老祖宗！”

“最后，我大陆一方虽将异度空间的强者或斩杀，或赶走，最后也查到了他们跨虚而来的空间薄弱节点，让巅峰强者在那里镇守、封堵，但我大陆一方的伤亡情况实在是惨不忍睹！”

“可以说，若不是当初各大武者宗门和隐世家族效死力，哪里还有我们如今的生存之地？而武者都生存不了，你觉得，普通百姓能够活着吗？”

“前辈，你的意思是，这些武者宗门虽然表面压榨了百姓，奴役了皇朝，但他们同样是百姓和皇朝的保护伞？是他们护佑了大陆的平安？”

“不错！若不然，你以为每一个武者都是邪恶的吗？”

“可那完全可以放在明面上说，我想，百姓们会理解的，各大皇朝也会更加支持！”

“不，你错了！人心善变，是人都有私心！灭神之战过去了这么多年，又有多少人还愿意承认曾经的恩惠？而且，曾经的武者宗门和隐世世家也有不少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同样也新兴了一些宗门与势力，其中难免良莠不齐…..”凤忘忧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总之，皇朝一方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存，反抗武者宗门没有错！而武者宗门有时候虽然过于霸道了些，但在我等顶尖势力看来也没什么！”

“因为我们知道，异度空间的威胁并未真正解除，或许有一天，异度空间的强者会再次破开阻碍，来到我们大陆，重新展开侵犯！若到时候，我们大陆的武者实力不足，岂不是任人宰割！武者都顶不住，普通百姓又有谁能活下来？”

“与其最后全部覆灭，倒不如让普通百姓此刻活得辛苦些，帮助武者宗门的武者能够全心修炼，不被普通的生活类资源而分心！”

“至于死些人，受些委屈，相对于整个大陆的安危来说，其实也没什么！”

“所以，你明白了么？皇朝的存在并不重要，百姓的幸福与否也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大陆一定要紧紧被我们掌控着，不容侵犯！”

“我…..前辈，明白归明白，但我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与认同！我想，我会试着改变这种状况，我希望武者宗门与普通王朝以及百姓平等相处！而不是，有谁高高在上，有谁生来就低人一等！”

“是吗？本宫就当是个笑话听着，楚动天，看在倾城对你印象不错的份上，本宫最后劝你一句，不要自误！而且，本宫也瞧出了，你资质算是上佳，若能进入好的武者宗门，未来不可限量！但你对宗门成见如此之深，只怕，难！难！难！”

凤忘忧一连说了三个‘难’字，而后一步跨出，身形渐渐变得虚幻，只留下一道声音在楚动天和凤倾城耳边响起，“倾城，娘给你一天时间自由活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自己有数！一天后，娘来接你！”

声音渐渐淡去，火儿也腾空而起，在凤倾城头顶盘旋了一番后，射向了凤忘忧离开的方向。

楚动天慢慢回过神，看着凤倾城，“倾城姑娘，敢问你娘到底是什么修为？”

凤倾城摇头，“抱歉，娘具体是什么修为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娘曾说过，大陆上除了那些老不死的，没有几个能胜过她！”

“这样啊？你说我有没有那么一天，在修为上能追上你娘，或者说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