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那年过年。

程兮送了路小梨一堆东西。

连同那个用来装东西的行李箱一起, 全摆在路小梨的卧室里。

此时此刻，程兮就站在那个放东西的柜子门前。

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

“你出去。”

路小梨淡淡的说。

她的客厅还拉着窗帘，没有开灯, 暗得什么也看不清……

程兮听见她的声音, 目光从柜子上挪开, 落在了路小梨的脸上。

他挑了挑眉, 一转身坐在了她的床上。

路小梨皱眉。

“你出去, 我要睡觉了……”她重复一遍。

“哦……”程兮想了想，站起来两步走到路小梨面前，一伸手就把她扑在了床上。

路小梨吓得脸都红了, “你干什么！程兮！你是不是疯了！”

程兮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了那抹他想了无数遍的温暖里……

“你不是要睡觉吗？我也想睡觉……”

*

路小梨咬着嘴, 用尽力气把他从身上推了下来。

程兮翻身躺在了她的侧面。

一时间, 路小梨都愣住了。

那张脸。

白皙的脸, 精美的脸……

眼角竟然挂着泪……

*

两人面对面的躺着……直到路小梨的手机在门口的包里响起。

她微微皱眉，应该是宠物店……原本说好今天去把小雪接回来的……

路小梨想坐起来, 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她扭头看了一会程兮，抿着嘴，用另一只手擦掉了他脸上的眼泪……轻声说:“……我要去接电话，也许是宠物店，也许是公司……不能不接……”

“我爱你。”他突然说, 声音里有着沙哑,

咖啡色的眸子里还闪着水润的光亮……

“路小梨, 我爱你。”

*

路小梨只觉得天旋地转。

腕上那只手明明是冰凉的……却比火还要烫……

一刻不停的灼烧着她的心。

甜香扑鼻。

她被扯进了一个怀抱。

吻像雪花一样, 成片成片的落在她的唇上, 眼睛上，脸颊上。

路小梨闭着眼睛, 缓缓的伸出手，搂住了程兮的脖子……

*

手机铃声已经没有了……

或许是停了，又或许是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程……”她低声的呢喃被吻打断……

“嗯……”他模糊的应着……

路小梨的脸上有眼泪，她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程兮的……

肩头的衣服顺着胳膊滑了下来，从锁骨到肩头满是浅粉色的痕迹。

“疼……”路小梨缩了缩。

双颊的红晕染上眼睛……她咬着嘴，害怕的有点发抖……

程兮一愣，垂下眼睛，低头贴在了路小梨的耳边。

呢喃伴着呼吸的温热低低的传来……

他不停的重复着:“小梨……路小梨……我爱你……”

路小梨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一片深色的水里。

氧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呼吸……头晕目眩的让整颗心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身上像是发着高烧，一刻不停的蒸发着她身体里最后的水分……

疼……

不止是身体……

连心脏也被生生扯着，一跳一跳的疼……

两种持续不断，又奇异的疼痛快把路小梨给撕开了……她小声哭泣着……每一滴眼泪都落进了程兮的心里，留下永远也抹不掉的痕迹……

*

*

*

程兮伸手抱着路小梨，顺手将她脸颊上湿润的发丝拨去了耳后，低声问:“还是很疼吗……”

“嗯……”路小梨把头埋在那个怀里，紧紧的闭着眼睛。

“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程兮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我不去。”闷闷的声音里还带着点赌气。

“……”程兮无可奈何。

他真的拿路小梨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她现在指着自己，让他去死，程兮觉得他也会去做的……

“路小梨，你嫁给我好不好？”

路小梨皱着眉抬起头。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脸颊上还有泪痕。

可她仍怔怔的看着程兮的眼睛。

然后她低声说:“昨天有一个人，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程兮抿住了嘴，这一次，他没急着发脾气，而是伸手摸了摸路小梨红着的脸颊。

路小梨皱了皱眉，喃喃道:“……是我不好，我没有资格去伤害他。”

“可我还是这么做了……”

“程兮……我做了一个特别坏，特别坏的女人。”

*

*

路小梨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她的长发遮住了身上的痕迹，眼里悲伤又无奈。

“你走吧……去娶别人吧……谁都好，她们都愿意嫁给你。”

程兮也坐了起来，他皱着眉把路小梨拉进怀里，下巴磕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眼里同样的悲伤与无奈。

“……你不能睡了我，就不要我了吧……”

路小梨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皱着眉问:“我们到底是谁睡谁？”

“是我是我……我不好……”程兮想去拉她的手，却被甩开了。

路小梨冷着脸，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程兮，我不会因为跟你睡了就嫁给你的。”

“那么。”他的心闷闷的疼了一下，“是因为沈焰吗？”

“不是……”路小梨撇过头，“我没资格提他的名字。”

*

“路小梨。”程兮喃喃道:“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