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契约
作者:巧克力香菇 | 分类:现言 | 字数: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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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金刚芭比牵着谭振的手,一口一个“振哥”地叫着。
叫得谭振心慌。
这些年,怪异癖好的人,他见得多了,可还是有点儿不太适应。倒不是歧视,就是会一不小心地哆嗦一下。
金刚倒是很开朗,兰花指翘起,扭扭身子,自我介绍叫雅漾。
谭振想起自己经常喷的那款保湿水,便连忙劝对方改个名字,出来玩,多几个小名是无所谓的。
雅漾眼波流转,趴在谭振肩头,故意拉长尾音:“那以后我就叫小雅吧!”
谭振哆嗦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连眼泪都挤出来了,才说:“那……行吧。”
好歹,保湿水是可以继续喷了。
谭振也没什么可以教小雅的,反正做这行的,就那么回事儿。只要嘴甜点,有眼色就行。
“振哥,您看,我这样的有市场吗?”小雅嘟嘟丰厚的唇,唇上隐约可见冒出来的青涩胡茬。
谭振微微点头:“市场不大,但粘性一定很高。”
小雅立刻抬起一条腿,两肘往身后一拉,做了个欢呼雀跃的庆祝动作。短暂的得意之后一路拉着谭振拐上一条小巷。
谭振问他去哪儿,小雅笑着说:“人家怕脱毛不舒服,还是振哥陪着放心点儿。”
谭振微叹口气,看看时间,再抬头看月亮。
原本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为什么就要傻到放弃那三倍工资跑回来陪一个大汉子做拔毛的事儿?
“到了!”
没多久,小雅就带着谭振到了一栋老旧的民宅下。
“你在这儿住啊。”谭振两手揣着口袋,跟在小雅身后,两人一起扎进黑压压的楼道。
“哎。”小雅很欢乐地踮着脚尖在门口转了一圈,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开门的那一瞬间,谭振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满屋子七彩斑斓的,跟进了儿童房似的。
谭振扭头看小雅,再看看以粉色调为主的,搭配着各种连片还有小彩灯的屋子,突然觉得铁汉柔情起来有种难以言语的反差萌。
“振哥,坐,我去给你倒杯喝的。”小雅说完,两手绷直夹着身子,踱着小碎步去了厨房。
谭振确实有点儿口渴,顺手丢开一个粉红色的靠垫坐进沙发里,等着。
片刻后,小雅回来,一面胳膊里夹着四五瓶啤酒,一面胳膊夹着威士忌,指尖捏着两只口杯。
“嘿,”谭振乐了,帮小雅一件件地把怀里的东西取下来,摆上桌面,“还以为你会弄点儿酸甜可口的果汁儿酸奶什么的。”
小雅眨巴大眼睛,假睫毛有一侧已经粘得不太牢快掉下来了:“人家的身体里虽然住着一个小女孩,可长着一个真汉子的胃。”
“有道理,来吧。”谭振躬身打开杰克丹尼,在两只宽口酒杯里各倒了一半。
小雅从胸口抽出一盒双爆珠的香烟,两人一起掐破爆珠点了起来。
烟雾缭绕间,小雅靠在谭振的肩头,指着屋子里犄角旮旯的破旧玩偶,逐个讲那些小玩意儿的过往。
谭振耐心地听着。他做惯了一个倾听者。
平时也会听各种客户对他说很多话。
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听着小雅刻意夹着嗓子说话。他这才算是对身边这个人有了一个从感性到理性的认识。
人是骚了点儿,但还挺可爱的。
小雅把自己的那些前尘过往说了遍,扭头看谭振,眼神突然就暧昧起来了。
这种氛围,别人难以捉摸,谭振再清楚不过,连忙往后躲躲身,顺手抄起个东西就准备转移话题。
千不该万不该!
谭振看自己从沙发角落里抽出来的东西,又连忙叹气。
那是一条黑色的皮鞭,做什么用的他再清楚不过,跟在邓小仙儿家里的那根是一模一样。
回忆起那一夜,苏朗捂着手腕上的纹身,两人正准备拿这皮鞭做些什么事儿的场景,谭振心理不经有些失落。
这已经是这个晚上第三次抱怨自己为什么会回来,而没有留在苏朗那里了。
“哥哥喜欢玩儿这个?”小雅从谭振手里拿过皮鞭,一手拿着把手,另一端一点点地缠上自己的小臂,然后躬身露着后半截壮腰从茶几下面取出一个陀螺。
“这是我捡回来的,抽陀螺挺好玩儿!”小雅说着,起身走到茶几前面,甩了高跟鞋,用粗壮的脚趾把地上那乱七八糟的玩偶踢到一边。
“嗖”地一下,那陀螺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飞速旋转。
谭振起身蹲在一旁,看一个金刚芭比挥舞皮鞭抽陀螺,这画面在他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在做什么?
谭振的脑子跟随着一下下打在陀螺身上的皮鞭而疼痛。
这些年,他总在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儿,应付着不喜欢的人,还要装作一切逆来顺受,是为什么?
他蹲着蹲着,转而变成两臂包着膝头的姿势,等腿麻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雅玩儿的不亦乐乎,不光高跟鞋飞了,身上原本紧绷的短装也脱了甩在一边。
谭振就那么看着一坨旋转的肥肉和一只孤零零的陀螺,突然就不想继续呆下去了。
他起身,拍了拍小雅的肩膀,说:“好好玩儿吧,哥哥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小雅连忙用脚把陀螺踩停,拉住谭振,“咱们还没退毛呢!”
“抹在身上耐心等待十分钟,然后冲个澡把它洗掉就好。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谭振说完,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
还没有完全从那幢老旧的居民楼里出来,谭振就拨通了苏朗的电话。
他想问问,那个透明的实验,还要不要继续。
电话那头,嘈杂喧闹。
苏朗俨然是被一群男男女女和迷幻的电子乐包围。
谭振听不太清楚苏朗的声音,倒是能听到他身边女人因为过于兴奋而发出的尖叫。
“你说什么?”苏朗开口了,保持着他往日的语调,一副禁欲的假象。
“我问你,现在要不要我过来?”谭振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把话机靠近了唇边。
“过来干嘛?我这里人已经够多了。”苏朗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些醉意和戏虐。
他说完,掐了一把面前女人的屁股,又把一沓钞票塞进旁边男孩的衣领,起身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呆着。
“没啦,我就是……随便问问。”谭振突然觉得胸口很憋气,那欢闹的一夜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啊。
可是,他又是谁。
他笑着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听苏朗在电话里说:“明晚七点,准时来找我。坐我今天带你坐过的那部电梯,私家花园的密码是1919。”
没等谭振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苏朗无情地挂断。
谭振盯着手机频幕发呆,满脑子都是他记忆中苏朗滑腻柔软的肌肤和一些戴着面具的妖冶鬼魅厮缠纠结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