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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爱谁谁

作者:不想吃药qq | 分类:现言 | 字数:21.8万

59.第五十九章

书名:命中注定爱谁谁 作者:不想吃药qq 字数:4085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1:07

尹少阳强颜欢笑的缺样让迟小捞看了难受, 赶忙蹲下来帮他快速洗好了剩下的袜子,绞干了往盆子里一兜,“走吧, 回去睡觉!”

尹少阳:“哎!”

此睡觉非彼睡觉, 尹大少笑盈盈, 心塞塞。

回到营区, 两人晾好了袜子, 尹少阳的一张衰脸不用灯照都瞧得一清二楚,某个帐篷探出的脑袋悄然缩了回去,在黑暗中阴测测的咧嘴一笑——揪了老久的心终于放下, 总算能安心困觉了。

……不行,他俩睡一个帐篷, 这可怎么好?

尹少阳先钻进帐篷, 贴着边边躺下, 两手环着胸,摊尸似的直挺挺的抻着。

洗漱完的迟小捞随后进来, 借着外面营灯的暗淡光线,一眼瞥到帐篷里这条地桩似的板状物体,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别开了脸,估计忍笑忍的挺痛苦。

明明不是正人君子, 偏要把自己往那上面包装, 出来的成品效果可想而知——就这挫样!

迟小捞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不消酝酿就进入了梦乡。

尹少阳低数他的呼吸, 待到呼吸平稳悠长, 试探性的动了下,背着身的迟小捞完全没反应, 尹少阳长了胆,小心翼翼的坐起来,伸长脑袋探了过去,中途想不过,掀开薄毯给他搭在身上。

过程中听到他喉管里咕哝了一声,尹少阳被电打了般的躺回了原地,快速摆好刚才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憋着肚皮收气停了半晌,看他又没了反应,缓缓吐出一口气,贼心不死的坐了起来,悄声探过去。

营灯的光线被帐篷纱窗过滤了一道,洒进里面已经很微弱,他的脸半掩在暗处,沉睡的姿态宁静安谧,但看他酣睡的样子,尹少阳深刻的体会到了光阴似箭,美好的时间就像是指间的沙,看似掌握手中,其实却在悄然流逝。

他贪婪的凝视迟小捞的睡颜,臆想这只是过去的某一晚,他能随时睁开眼,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品味同床的这个人。

暗影重重,微弱的光现出他一抹光洁下颌,半张玉色的脸颊,鼻尖珠光一点,唇线若隐若现。

可能是薄毯盖严了,迟小捞翻了个身平躺,拿出了一只手搭在了额头上,脸颊微酡,鼻尖布着细汗。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抿抿嘴唇,在尹少阳眼里就像是一个吮吸的动作,他目疵欲裂喉头发紧,本能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咕噜”一声好响。

帐篷为了防蚊虫,只有一个纱窗排气,尹少阳个二百五帮他盖的太严实,迟小捞这会全身发燥,迷迷糊糊的掀开眼皮子,双眼没有对焦,用鼻腔哼了声:“热。”随即两脚不耐烦的一蹬。

尹少阳倒不紧张了,把薄毯轻轻揭开了些,只搭住了小腹,迟小捞满意的拱了拱,迅速进入下一轮美梦。

尹少阳轻轻叹了口气,小屁孩就是这样,睡糊涂了六亲不认。

他轻轻躺了下来,侧身面对着迟小捞,数他的呼吸,可能因为天气热了,好不容易消退的痘痘似乎又有了往外冒的趋势,小麻子那会在意自己的脸,一半原因是为了比赛,还有一半是因为悦己者容吧,现在可好,骑车上下班连个草帽都不带,就没在他房间看到过一瓶护肤品。

旷野万籁俱静,唯有深深浅浅的呼吸预示着不知是谁的心迟迟不愿放下,又不知是谁看似放下了,亦有可能只是自己以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人生就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谢徽最先起来,把自热食品给准备好了,就站在外面沧海一声吼,紧接着沉静的帐篷各自发出声响,里面的人形大虫先后钻了出来。

“先洗漱吃早餐,然后我们制定今天的活动。”边说着边拍掉了贝儿一只偷食的胖爪子。

各人精神头都挺好的,除了姓尹的两兄弟,愣像是夜战了八百回合,满脸困顿,萎靡不堪。

“去钓鱼吧!”和尹春晓睡了一晚上,小军认为多少有点战友情谊,提议了一个颇为放松的休闲娱乐项目。

“钓鱼挺闷的,你们小孩子坐得住?”谢徽问。

小军摊摊手,“那也没办法啊,晓晓哥一晚上没睡。”

尹春晓:“……”

许安宁立即睇了过来,好笑的问:“他折床?”

尹春晓连忙点头。

小军小大人似的撇撇嘴说:“可能是吧,长吁短叹一晚上,翻完烙饼贴纱窗,可能是太兴奋了吧。”

“他不是兴奋,是不安!”许安宁犀利的切中红心,视线扫到两眼发直的尹少阳脸上,心说这个才是兴奋的那一只。

尹春晓啐道:“裹什么乱,他一小孩子睡得屁是屁鼾是鼾,哪有闲工夫管我是翻烙饼还是贴墙根?”

“晓晓哥,我没说贴墙跟,是贴纱窗!”

尹春晓语塞,愤愤然别开了脸望天——破早晨!这绝对不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尹春晓就像是一个预言帝,早餐还没吃完,谢徽的手机就响了,众人见他没听几句脸上一变,慌忙劝道:“妈,您别急,我们这就回!”

“出什么事了?”许安宁忙问。

谢徽边收拾东西边说:“你先别急,咱妈让我们路上小心开车,她现在只是接了个电话,乡镇府打来的,说是乡里要下来人,晌午才到,我们现在走,赶得及。”

迟小捞已经在招呼孩子们各自收拾,尹少阳谢徽和尹春晓快速收了帐篷,不到一刻钟,连人带东西全装了车,结束短暂匆忙的野营,踏上了返程的路。

看得出孩子们很失望,但是谁也没抱怨一句,后座的尹少阳手里抱着最小的叮叮,小孩手里抱着一罐饮料也不喝,怏怏的看着窗外,就像是多看一眼赚一眼,尹少阳瞅着孩子这样,心里一阵阵泛堵。

他想起六年级时一次亲子夏令营,那会刚转学到城里,乡下的学校没那么多尖板眼,什么“亲子夏令营”。

他不会对任何人说,他心里其实是隐隐期待的,只是性格生就了,总想着自己不说等作为父亲的那个人去发现。

他把学校的告家长书放客厅的茶几上,第二天在出发的大巴候车点,果然没等到他的父亲。

一辆辆大巴载着同学和家长先后开走,他一个人坐在空荡无人的站台,现在回忆起来,已经记不起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后来听到车子停靠的声音,他抬头,看见父亲从私家车上要紧不慢的下来,当时他气冲冲的迎上去吼了一句什么,然后掉头就走。

来不及看父亲当时的表情,唯一记得的是,从来一身西装的老爸,破天荒的换了身运动服,还有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他一直想,如果是尹春晓的亲子夏令营,父亲一定不会迟到。

然而这一车孩子们,从昨天到今天的各种表情,无一不告诉他,能有一位亲人愿意参加你的夏令营,你已经很幸福了,迟到了又怎么样?总比提前退出你的生命要好。

郁闷的叮叮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安稳的小脸把贴在尹少阳胸前,这样的孩子会把任何一个对他善意的人都给予信赖,尹少阳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隐隐发着烫。

透过后车厢的窗口,看到迟小捞和许安宁正靠在一块说话,许安宁没心没肺的说笑着,然而两只绞在一起的手却始终没有分开过。

车子驶进村子里大概是十一点钟,正是各家女人准备午饭的时间点,许家院子里却围了好几个女人,看到车子开回来,被围在中间的许妈妈三两步跑了出来,神色焦急,满脸的热汗。

许安宁从车子后面的货箱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许妈妈的手:“妈,这是怎么了?”

许妈妈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谢徽,“民政所张所长说市民政局的领导要来,他刚在电话里给了口风,事情可能不妙。”

从车子里下来的几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连一回家就进屋的许安年都察觉到家里可能有大事发生,他必须得待在这和大家伙一块帮妈妈助威。

他们这才刚回,就有人声远远的喊:“许家嫂子,那些人来了,有三辆车,已经进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汽车行驶的声音,许妈妈搓搓手,准备出院子,想不过又摘掉围腰随手一塞,六神无主的走出了院子。

其余几个大妈大婶们也跟了出去,隔壁家的婶子抱着小满,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许安宁将小满接到手里,小家伙不知道愁滋味,看到换了个人抱,咧开光牙板儿咯咯直笑。

不一会三辆车驶到了许家院子门口,前后车门纷纷打开,上十个人围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下了车,那人首先是背着手有模有样的视察四周环境,等看够了,一行人才前前后后径直往许家院子里走。

许妈妈跟了上去,最后面的张所长叫住了她,“你先别去,最前面的是市民政局的李局长,等会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别说错话。”

张所长嘱咐完就连迈小步子跟上了前面的队伍,凑到李局跟前,笑说:“镇子里原先的福利院潮气大,一到夏天墙头就脱皮,修也修不好,正巧当时许勇为了救落水的孩子去世,后来被评为了英勇模范,乡镇府的就给许家嫂子安排进了福利院,后来就干脆搬到了他们家。”

李局意味不明的瞅了他一眼,张所长摸不准是个什么意思,连忙笑道:“您看看,他们家为了几个孩子的成长环境,还盖了楼房,两个孩子一间房,还有专门学习的房间,对吧,许家嫂子!”

老实敦厚的许妈妈忙接话:“对对!”

李局这才转过身打量许妈妈,然后视线落到抱着小满的许安宁身上,再缓缓扫过后面的人。

“你们家人口多少?”

许妈妈愣了下,战战兢兢的回答:“三口人。”

“你详细说说!”

“大儿子今年二十四岁,叫许安宁,这个就是,小儿子许安年再过三个月满二十一岁,还有我,今年四十七。”

李局没吭声,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看似科员秘书的中年女人合上手里的资料,代表局长提问:“根据我处的核查资料显示,你们家三口人,本无正当收入来源,全靠你每个月福利院的工资生活,乡镇府没有拨款下来改善住房,你们哪里来的钱盖楼房?”

许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额头上的冷汗争先恐后的往外冒,这女人身个又高,仰着头居高临下一副审问的口吻,许妈妈就算是心有丘壑这会也倒不出来。

谢徽拨开人围站出来,朗声反问:“房子是我出钱出力请泥瓦匠盖的,这和你们民政局有干系?”

女人皱眉看了他一眼,“当然有关系,有地方检举,许家的收入部分来路不正,如果是普通人我们不会管,但是她任职福利院,性质就不一样了。”

“放屁!”谢徽跑跳如雷,撸起袖管要抽人,被尹少阳和许安宁拦住,李局喝道:“这还得了,有没有王法了!”

谢徽可不拽他,勾在尹少阳胳膊里叫道:“你告诉我什么叫来路不正!我正大光明承包鱼塘,养的鱼是吃死了你家谁谁谁?什么叫做来路不正,给我说清楚!”

女人冷笑一声,浑身尽显机关办事处人员特有的xx范儿,“告诉你还不止,人家还检举了,说这里有人搞不正当关系,是对咱们祖国下一代的荼毒,咱们局长重视这事,所以才来视察,不过依我看来,这视察也不必进行下去了,是还是非,大家伙已经有目共睹了!”

谢徽气的眼睛发蓝,无奈口齿愚钝说不过人家,只能原地跳脚。

李局似模似样的斥责女人:“注意言行!”

女人不以为然的挑挑纹绣过的柳叶儿眉,挑衅的盯着谢徽。

李局清清嗓子,说:“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但是这期间我们必须把孩子们接走——”

许妈妈失声打断他的话:“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