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杀了他们！”

“拯救小时候的自己吧，去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

“杀！”

“杀！”

一道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在零的耳边响起，蛊惑着零去杀掉那群抱走女娃娃的研究员。

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对那道恶魔低语没有丝毫反应。

“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再次被带走了？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该死！”

“去杀了他们！快去啊！”

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恶魔低语，零觉得有些好笑。

看在这道声音，这么努力蛊惑自己大开杀戒的份上，零开了口。

“我没有心魔。”

恶魔低语声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蛊惑的。

“去杀了他们！他们该死！”

“该死的，早就已经被我杀光了。”

零平静的陈述事实。

恶魔低语这下子好像是有点梗住了。

零给出最后一击。

“另外，一群畜生而已，还没有资格当我的心魔。”

恶魔低语:“……”

耳边的喋喋不休消失，零勾了勾唇。

收回看向女娃娃和那群研究员的目光，转头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的女孩。

在零的记忆中，那缕南明离火钻进自己的眉心后，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修仙界慕容灵的身体里。

所以，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零好奇的看向前方。

下一秒，周围的火焰，连同那些落在地上的蛋壳都化作流光钻入女孩的身体里。

女孩一直紧皱的眉头慢慢松缓，身体里的痛苦也慢慢消失，女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就连苍白的脸色，都慢慢变得红润。

最后，女孩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静静的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虽然是幻境，但零依旧在那一瞬感受到了时空之力。

“原来是这样啊……”

零意味不明的说道。

收回看向半空的目光，重新打量周围的山脉。

没了火焰影响视线，零一眼便看出这片山脉的形状，很像一只大鸟。

“你是谁？朱雀吗？”

“那我又是谁呢？”

零似是自言自语。

本以为这只是个幻境，不会有人回答自己。

结果，下一秒，一道空灵的声音在零耳边响起。

“吾乃朱雀。你，可以叫吾，母亲。”

母亲？

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让零想到了那些，为孩子的学业发愁的母亲:

为孩子的未来细细打算的母亲，还有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母亲。

当然了，也有为了自己，牺牲孩子的母亲。

“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世界，寻找一线生机吗？”

零并没有唤朱雀母亲，而是语气平静的问道。

朱雀沉默了许久，空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只是你自己。”

“你觉得你为何而存在，你就为何而存在。”

“可以为了你喜欢的华国，也可以为了这个世界，更可以只为了你自己。”

“孩子记住，你只是你自己。”

听到这个回答，零陷入了沉默。

不知为何，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突然涌出许多委屈。

零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委屈自己的童年？

委屈自己承受过的痛苦？

委屈自己的英年早逝？

还是，委屈自己的背井离乡？

“我只是我自己……”

零喃喃自语。

可是，我能够只是我自己吗？我有那个资格只是我自己吗？

看着前方连绵不绝的山脉，零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情绪。

我真的，可以只是我自己吗？

就在零陷入迷茫之际，周围的事物开始慢慢变得虚幻，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慢慢化成虚无。

零抬眼，看向前方连绵不绝的山脉。

“……您，要走了吗？”

零低声问道。

“孩子，记住，你只是你自己。”

空灵的声音，和眼前的山脉一样，慢慢虚化，最后消失不见。

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喊出那句母亲。

……

幻阵破，零重新回归现实。

“神族后羿，果然非同一般。”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零睁开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周身的迷雾散开，露出了前方的景象。

一块刻满阵法的黑色巨石上，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盘腿坐在其上，面容沉静的看着零。

而玄机尊者的那枚传讯玉简，就飘在老人的身边。

对上老人那双苍老平和的眼睛，零复杂的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零上前一步，朝着老人恭敬一礼。

“晚辈青云宗第五十八代亲传弟子零，拜见玄机尊者。”

玄机尊者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难掩欣赏之色。

“沉着冷静，心性坚韧，善恶分明，孩子，你很不错。”

“多谢前辈夸奖。”

零恭敬坦然的接受了玄机尊者对自己的夸奖。

“孩子，你看到的只是本尊的一抹执念，如今本尊的时间不多了，你可愿继承本尊的衣钵？”

听到玄机尊者要自己继承他的衣钵，零没有丝毫意外。

早已去世的玄机尊者，大费周章的弄出这么一场幻境，无非就是检验零的心性，其目的不言而喻。

玄机尊者是修仙界有历史记载以来，最出色的一名阵法师，若能继承他的衣钵，对零来说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可……

零想了想，还是朝着玄机尊者拱手，问道:

“不知前辈只是想要晚辈把您的衣钵传承下去，还是想要将您的衣钵发扬光大？”

听到零的问题，玄机尊者挑了挑眉，反问道:

“若本尊只需要你传承下去，你会怎么做？若需要你发扬光大，你又会怎么做呢？”

零跟玄机尊者锐利的目光对视，很认真的回答道:

“若只需要晚辈传承您的衣钵，晚辈自会好好学习，日后再找个在阵法上有天赋的孩子收为徒，将前辈的衣钵传给徒弟。”

“而若前辈需要晚辈将您的衣钵发扬光大，”

说到这，零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

“那晚辈会把前辈的传承抄录下两份，一份交给我青云宗宗主，供我青云宗弟子学习，另一份则交还给天机宗。”

听到零这话，玄机尊者眼睛一亮，有些急迫的问道:

“孩子，你当真愿意把本尊的衣钵还给我天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