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七个人，应该回炉重造了。”

一个比他们小三岁的弟弟，596分状元，这让他们这些各自在自己的高中打击别人的天之骄子，下降到了被打击的位置。

“先别管了，你们这么想，那陈永峰就变成我们寝室的老八了，出去一说，陈永峰是我们老八，不是很有面子？”

“这么想也对。”

另外七个男生，因为有了个状元寝室老幺，随即又都开心了起来。

陈永峰抿了抿嘴，他们真的是比自己大上三岁的男人吗？

最后来的还没等收拾完东西，中午时间就到了。一个寝室八个男生，一起浩浩荡荡地往食堂而去。进了食堂先拿钱去换饭票，一次一次换也行，一次性多换些也行。

八个人，都选择了一次性多换一些，这样省得以后麻烦，食堂的付菜窗口不少，可以看的出来，国家确实对好的大学有资源偏向性，菜的选择不少。

八个人坐不下一桌，分了两张桌子来坐。就刚才，陈永峰已经观察完毕，他们这个寝室，家庭条件都是可以的，没有谁特别贫困。

这个时候，默默应该也在学校吃午饭了。今晚是她第一天不跟自己睡，他走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很大的娃娃，可以给她晚上抱着睡，希望能给她安慰。

陈永峰一边吃饭一边神游的同时，他的室友们问的问题，他都没有听见。

“老八？老八？”

陈永峰目前还意识不到，这个名字是喊自己。

“永峰？”

“嗯？怎么了？”

“你觉得咱们这届高考题难吗？数学最后那道，你还记得吗？就是。。。”

果然，学霸们遇到了学神，第一时间最有兴趣的，还是关于学习的问题。

男生们好似并不都特别喜好聚堆，等吃过了饭，都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除了陈永峰，别人都是从家里背来了生活用品，所以他得以一个人去校内供销点买生活用品。

洗脸盆，洗脚盆，中华牙膏，牙刷，香皂，毛巾两条，打水的老式暖壶。能想到的，没想到的，只要看见了觉得自己能用上，就全部买了，摞起来双手捧回宿舍。

下午，陈永峰按着校园地图出去转了转，去未名湖畔坐了一会儿，然后去图书馆办理借阅证。

他的书籍，从永红县搬出来的时候，大部分都卖了。这十几天因为住在邵爷爷家里，邵爷爷是拥有书海的，所以他并没有购买书籍。

现在眼前有如此大的图书馆，自然马上办理了借阅证，看个痛快，借个痛快。

晚上，洗漱完毕的陈永峰躺在床上。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加入寝室的卧谈会。

学霸们的卧谈时间，依然是在分享学习方法，讨论一下现在的世界格局。有时候问到陈永峰的头上，陈永峰也认真参与回答。

后来聊到，他们第一天在大学的感受见闻，再后来，兴奋劲儿过去了，随着夜色越来越深，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鼾声，还有均匀的呼吸声。

一个房间，八个人，陈永峰第一次与这么多人一个房间睡觉。

他枕着手臂，看着窗外的月色。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与小时候看见的并无二致，那时候在老陈家西屋的炕上，因为冬天陈老太太不给柴火烧炕，冻得睡不着的他把默默抱在怀里，用体温暖着骨瘦如柴，小耗子一样的妹妹，自己一直打冷颤，从厚厚的窗花的空隙，看着窗外的月亮。

一晃五年过去了，大雁只南飞五次，他跟妹妹就从老陈家飞了出来，飞到县里，飞到北京。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他与妹妹的人生刚已经彻底不同。

陈永峰手臂已经枕得发麻，换了一个手臂。

不知道陈默现在睡没睡着，小妮子有没有因为想他哭鼻子。他完全不担心陈默的安全，也不知道吃饱穿暖的问题。邵爷爷跟锦成会把她照顾得很好，这一点他很确定。

第一晚，陈永峰看着窗外的月亮，失眠了。这一刻他承认，他比默默更有分离焦虑。

——

此时此刻的陈默，还没有睡着。

她独自盘腿坐在床上，身边放的是大哥给她买的大熊猫玩偶，哥哥说是整个供销社独一份，非常贵，要七八块钱。

摸着熊猫毛的仿真程度，确实是值得这个价格的，果然是京城，很多‘没用’的东西，在这边都能买到。

她的面前有个小炕桌，上面摆着一块榛子巧克力蛋糕，还有一杯新鲜热牛乳。

真是陈默的宵夜，陈永峰以为妹妹会哭鼻子。但是她现在正享受地吃着宵夜。

她已经开始享受哥哥走后，独自一人睡觉的自由惬意，以往只敢在空间内吃的‘宵夜’，这一次她直接放到了空间外，果然肉体直接吃到嘴巴里面的，这种满足感比空间内高了些。

新鲜热牛奶一杯喝完，又续了一杯。

吃完之后，把桌子跟碗杯直接丢进空间，让空间处理。

此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她赶紧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然后是走路声，这走路声太熟悉了，是邵锦成。

几秒钟之后，那脚步声来到她的门前，很轻很轻地推开她的门，悄悄地来到她的床边。

陈默闭着眼睛装睡，她装睡很拿手，熟练地发出均匀的熟睡时的呼吸声。邵锦成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放心地离去。

陈默去空间之内，认真刷了牙，做了牙齿保健之后，出了空间，开始睡觉。

这一晚上，邵光荣与邵锦成轮着来看她几次，她都隐约知道。

陈永峰以为她睡不着，会想他想得哭鼻子，这种情况也没有。

毕竟，陈默已经三十岁，她只会在内心疯狂庆祝自己自由日子的到来，因为想念哥哥而哭鼻子这样的事情，在她的世界里面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想念陈永峰。

陈默翻了一个身，强迫自己不去想哥哥。哥哥是去上大学，做他爱做的事情去了，陈默你应该觉得高兴，陈默这样告诉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两兄妹的适应能力倒也快，两个人很快习惯了这种模式，陈默掰着指头，明天大哥就会回来了。

而上了几天课程的陈永峰，也对大学生活开始驾轻就熟。

今天早饭的时候，陈永峰心情极好。因为还有半天的课程了，中午放学就迎来一天半的周末休息时间，可以回邵爷爷那里陪默默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陈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