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为袁绍旧臣，岂不闻许攸之事乎？今夏侯渊莽而受诛，将军手中握有万军，却不能施救，曹操岂能不因此迁怒于将军？今我奉大汉皇叔之命，带兵十万，良将百余，星夜奔驰长安，将军若战，则城毁人亡；若降，则富贵荣华。望将军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早早决之。”

“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长安城内，朱灵聚集众将议事。

“回将军，这是今早在城头发现的。应该是夜里偷偷潜伏到城下然后用弓箭射上来的。”

“巡夜的士兵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敌人摸到城墙下都不知？还有，城外巡逻的士兵呢？不会因为天冷连城都没出吧？”

面对朱灵的质问声，没有人言语。

“曹懝，郭焚，这两件事是你们负责的，现在给我一个交代！”

曹懝：“将军，从今晚起，我会亲自带人巡夜，绝对不会再有一支箭射出来。”

郭焚：“我也会让他们巡查的远一些，不过将军，这么冷的天，姓张的会打过来才怪呢，还十万大军，吓唬谁呢？要是十万大军出现在长安，我当场就把手里这把剑给吞下去。”

“郭焚，注意你的态度，无论张谦打不打过来，做好你的份内之事。”

“是，将军！”郭焚软绵绵的说道。

朱灵冷哼一声，随后对着众人说道：“诸位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应当知道为将者当以小心谨慎为上，望诸位严守职责，不辜负丞相的信任。”

散会后，曹懝和郭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喝起了小酒。

“这么冷的天，城外能有个鬼。”郭焚抱怨道，因为先前有人谣传郭淮投降，所以郭焚被朱灵夺了权，只不过后来曹操的书信送到，郭焚才又被官复原职。

“嘿嘿，谁说不是呢？我看啊，就是朱灵看我们不爽，所以想折磨我们，谁让他资历厚呢？否则一个降将，丞相不计前嫌才重用于他，嘚瑟些什么？”曹懝跟着说道。

“说的也是，听说他早年为了立功，连母亲兄弟都不顾，这样的人，我看他投靠丞相也是来当卧底的，只不过袁绍太废，还没等他发挥作用，就被丞相打败了。”

“算了算了，郭兄弟，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喝酒喝酒！”

“切，我们又不是他的部下，可惜夏侯将军一个不慎……说不定啊，朱灵将军是故意见死不救的，目的就是为了夺权，不过丞相英明决断，一定会派人来代替夏侯将军的。”

……

朱灵原是袁绍的部将，冀州清河国鄃县人，清河人季雍据鄃城背叛袁绍投靠公孙瓒，公孙瓒把朱灵的母亲，弟弟绑在城头，引诱朱灵投降，结果朱灵哭泣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耶！”于是力战攻陷鄃城，生擒季雍，然全家皆因此而亡。

后来，曹操打陶谦的时候，作为好大哥的袁绍派了许多人来帮忙，打完仗后，这些大将自然要回去，但是朱灵却说：“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真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于是留了下来。

古人重德更甚于行，朱灵之所以留在曹操身边，或许是因为在袁绍身边遭到排挤，袁绍出身名门，一开始或许会被朱灵的忠心所感动，但是旷日持久，岂能不想，这厮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难道还能信任吗？

而历史上，曹操后期也经常恼恨朱灵。《三国志》记载：太祖常恨朱灵，欲夺其营。以禁有威重，遣禁将数十骑，赍令书，径诣灵营夺其军，灵及其部众莫敢动；乃以灵为禁部下督，众皆震服，其见惮如此。

另外，朱灵和刘备也打过交道，那就是袁术兵败路过下邳的时候，曹操派刘备，朱灵，路招去拦截。

结果也被众人知晓，刘备从此鱼入水，鸟上天，不受羁绊。

而朱灵则从渴死的袁术身上取得了传国玉玺，带回了这样一块没用的石头，或许这也是曹操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

两日后，长安城头又收到一份投书：今夜子时北门攻城，将军可有备乎？

朱灵下令哨探出城探查，自然毫无所获，为了以防万一，朱灵又号令全军衣不解甲，严装以待。

之后每隔一两日，城头都会收到这样一份投书，有时候半夜，城外还会响起敲鼓声，等朱灵带诸人来到城头，却毫无所获。

“将军，已经弄清楚了，城外只有几只疑兵，人数都在十几人模样，我看那张谦根本是无力攻城，所以故意派人来扰乱军心的，我看，我们不必理会就是。”

“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要是敌人故意让你们这样觉得，然后趁夜偷袭，那该如何？”朱灵怒斥道。

众人纷纷称是，然后各种喊苦叫累，希望能够改善一下伙食，希望每日多供养一些木炭。

……

张谦此时已经抵达了槐里，这里是马超的老巢。

不过此时的槐里却是荒凉一片，马超西逃的时候带走了亲信家眷，夏侯渊徐晃追赶马超之时，为了防止马超卷土重来，就将剩下的百姓迁走，至于不愿意走的，则是就地格杀。

张谦带着部队驻营在了一片废墟上，槐里城中不时还有百姓探出，这些都是先前逃走后又返回的百姓。

“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了！”

有人认出了马超。

虽然西凉军阀大多残暴冷酷，马超也谈不上善待百姓，但是对于自己领地内的百姓，大多数军阀还是会当成私人财产一样来保护的。

马超很能打，所以槐里一带的百姓很少会受到外来的欺负，马超的名声在槐里还算不错。

这里的人大多认识马超，不过马超只觉得个别人脸熟。

“少将军，是你回来救我们了吗？”

马超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我现在是刘皇叔的部下，也算是来帮助大家的！”

“刘皇叔？”

“难道是那个玄德公？”

“玄德公来了，槐里的百姓就有救了！”

“是啊，玄德公来了，我们大伙就不再受人欺负了。”

张谦等人已经架起了锅炉，准备生火做饭，而这些槐里的难民则是饥肠辘辘的看望着。

有老人看出众人似以张谦为首，于是对着张谦一拜，“玄德公，我们盼望许久了，终于等到你了。”

马良在张谦身边耳语了几句，张谦也大抵猜出了，“这些人估计只有几人听过刘备的名字，至于认识，那就更不可能了。说的这些好话，估计是为了混口饭吃。”

不容易啊！

张谦问马良，“今日又有多少人病倒了？”

张谦出发的时候，带了一万三千人，此时已经不到一万人了。

“有三百多人。”

张谦点点头，“安排就地驻扎，你留几个人下来，然后从这些当地人中找一些能够熬药煮饭烧火的，分他们一些粮食，其他人明日一早继续前进。”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