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心头一颤，只见牛四眸光从未动摇，一副色胆如炬且玩世不恭的模样……

此人如此通透，自然一番道理下来、却是说的他内心开阔起来！

他随即脱口反问，若是朝廷出呢？

眼下朝廷早已让银子弄的焦头烂额，哪敢这样思考问题？提赈灾也不是、提剿匪也不是，似乎达成某种上不得台面的共识！谁也不提，谁也不说！生怕火烧自身……

顶多再退而求其次做好赈灾工作。相应的费用哪里来？钱粮由谁出？仅仅依靠赈灾拨款？

信兄，你大可自己想想！牛四说完转而看向人流密集处……

李信陷入沉思、无力说道，拨款？免不了上下起手意义不大！

嗯，牛四吐出一口烟气，总而言之，说起什么事，都与银子挂钩！朝廷就是缺这种东西。没有不行，少了也不行。至于拨款法案终归行不通的，这点你说对了咯……

假若有一天国难当头，生活在江南的人们，态度也是清一色明确，关我P事。信不信由你……言毕牛四柱起铁拐，装着瘫痪模样继续前行……

的确如此、战火烧到哪里、哪里倒霉！烧到夏河其他地方的人们照旧生活，江南也不例外。所以牛四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此地奢靡享乐盛行、夜夜狂欢潇歌，更是奇货云集之地。市面上充斥着各种新鲜刺激的玩意，甚至还有五光十色的洋货。

各色店铺林立，采购者云集，到了“如山如林”的地步。只要是新鲜的好玩意，不管价格多贵，一上市总能抢光。就算天塌下来、也是大个子顶着！

该干嘛干嘛……

牛四眼里这里是金窝银窝，皆财富！对于朝廷看来这里不过是享受过程！

税收的不同，财政收入也不同！

商业模式已经形成，却还在土地与农夫身上剐税……恐怕结果只有牛四一人知道吧！

……

牛四跳开了少女的视线，单手使力五指关节紧握铁拐……

经此闲聊、牛四狠狠抛开一切烦恼！

历史如潮流，看似万变……实则不离其宗！

李兄！你可知，大多数人的生活在沉默中绝望，所谓的听天由命，不过是塌马的，得到无数次人为的证实！不拼一把便轻言放弃，枉此生带靶而来……

朝廷？朝廷？他不信……内心却有些动摇……

四哥，你是认真的吗？……李信正色起来！

哈哈！逗你的……快拉到吧，让它尽力而去、若它不向我走来，那……那我便向它走去……

……

……

二人互看一眼，哇哈哈……当即大笑起来……不再纠结于未来如何，尽情感受当下的暖色……

早已闻名海内的江南青楼，生意更是火爆到极致，头牌的名角，要见一面都要提前几个月预约，哪怕是王侯贵族也要讲规矩排队怼。

还有各种各样的选秀评选活动，青楼里的达官贵人们，学着考科举的样子，按照相貌才华给青楼的名妓们排名，还有状元榜眼等名号。

所谓的“秦淮八艳”。。。。。哦。有名的歌妓就是这么评出来的。

四哥务实也，正如烟酒、香皂等。自打我住在龙眼商铺，排队的人都快挤到河里去了。。。正说着，就见李信快步跑向人群，扭头说道：四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

。。。。。

只见前方热闹非凡，人群拥挤。甭小瞧拄拐的牛儿，哗啦一下子跟着好一顿乱挤，万众瞩目之中卖艺女子与一老者，舞枪弄棒、打的有模有样。

牛四忽然发觉好似在哪见过此人……

懵懂片刻，噢……原来曾在京城有过面缘！

只看卖艺女子招呼一声徒弟，捡拾地上的赏钱。紧接着女子抱拳开口致谢！

“小女感激各位看官打赏，下一场！胸口碎大石……”

“由师兄弟表演，还望各位看官施舍些小钱。”

……

哇哇！哇哇……他瞬间记起，这不是上次在京城遇到的卖艺女子吗？

而对过人群中的李信走近卖艺女子，二人神色暧昧，嘴贴耳小声说着什么……

……

噢嚯……众目睽睽之下，这小瘪犊子勾肩搭背，唧唧我我好不开心！那尼玛咧开大嘴巴子的笑容，倒把五彩斑斓的斜阳拉沟里了……

……

牛四绕过人群，装作费力的模样挤到李信旁侧。此二人也注意到李信身后的牛四。

女子瞪着硕大的杏眼，待看清牛四模样后，犹如三岁儿童开窍般，手指牛四大骂，“好你个登徒子，上次在京城言语污秽，这次还想怎地？你个狂色之徒。”

李信吃惊地看向二人，又四下张望一下，留下眼色示意牛四跟上。

随后牵手卖艺女子穿过人群，向河边停靠着的游船跑去。

待三人前后上船后，李信对着船夫说：船家，随便去哪都行。

“好嘞，各位客官里面请。”

待三人坐下后，牛四才仔细打量起紧靠李信的卖艺女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稍红，周身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约莫十六七岁，肤光麦色，眉目如画，竟是一个身材绝佳的丽人。

卖艺女子怒瞪着他，又指着李信说：好你个李信，不长记性，你我二人都是目睹了当朝种种黑暗现象，受尽了官府、地痞的侮辱、蹂躏和迫害，居然还和这人为伍。你没看出来他是朝廷命官吗？

李信皱眉一笑、又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非也非也，红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是夏河都司牛大人不假。可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此人知晓大江南北之事，无不让我动容。转而看向牛四，倒是让四哥见笑了。

牛四本不在意别人的评说，一副淡定从容的心态！游船所过之处传来阵阵涟漪，斜阳迎风之中、牛四送出一记响亮的点评，“还别说，你俩坐在一块还真般配。不愧为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的一出撸……”

一出撸？……李信手指着自己疑问道：我吗？

废话。还能有谁！牛四眸光朝二人射过去，这位叫红娘的女子，刹那回眸……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微红，让她原本精致的容貌更添了一份羞色。她懂了又看向李信……

瞧瞧。。。脉脉眼中送秋波，盈盈红容泛丝处。

牛四一挽铁拐，起身直立船头！入目满江……红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