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不得出应天府地、待明日再来问话……”

侯正直居高临下、朝牛四戾声喝着，同时上前一把揪出他的头发……

“哼、呲……”将他贴近自己嘴巴……

“警告你、不要试图逃脱……

听见了吗？”

他喘着粗气字字戳进耳窝……

牛四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流淌，嘴上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哼呵呵……

……

“记得出门告诉方贡岳！他要跑了同等谋反……滚！”

……

……

几名军士、像是拎着小鸡仔扔出堂外……

咣当一声、牛四屁墩着地，跌坐台阶，咬牙撑起、钻心痛感……

……

这时、堂内传来一声巨响！

“传唤两淮按察使！”

……

……

院外……

方知府见过鼻青脸肿的牛四，由不得微微皱眉……

“老弟？你……”

牛四咧嘴抽搐一笑，“哼，一群傻比！”

转而又说，“多谢方老直言！”

……

“哎……无妨，牛老弟……你说，啥情况啊？”方知府眯眼看着他……

……

……

闻言、牛四下意识摸了一把嘴角，眼角肿胀、顿感世界万物一条缝……双手紧握、不知问题出在哪儿？

……

但他断定、王德林一定是隐瞒梅金莲的死讯，十有八九将梅金莲交给都察院，不然绝对不会漏出风声。

……

“我怎么知道？上来就把我干成这比样，招谁招惹谁了？”牛四故意泄愤一说。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方知府拉着他钻进马车……

“可能是皇后张嫣吧！”牛四靠在车厢、闭目应道。

……

方知府闻言惊呼，“什么？懿安皇后？”

不安的情绪泛起、这就站队了？联想起方才堂内的场景，他大致猜出些内幕……

……

方知府不自觉举手在空气中挥舞、强装正定问他。

“牛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见牛四未明，继续愁眉重重……

“牛老弟啊，你何德何能得罪皇后呐……”

方知府偏偏不信小小牛都统能够得着皇家！”

……

“方老！您不信？”牛四掏出烟盒……

……

“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九江失火你也参与其中了？”

……

牛四斟酌一下、将九江沉船的情况告诉他……

方知府听后、点头惊叹……“陈胜也是你剿灭的？……”

……

“嗯，可能是遭到某人的报复……”牛四若无其事的笑着。

……

方知府不是傻子，清楚牛四为了什么，朝海混迹多年……

岂能不明白其中原因，搞不好东林拿他当枪使了……

……

方知府斜眯着眼、一脸怒气……

“周延儒还乡、温辅左右朝堂，内阁大臣走马灯花、更何况你一小小都统！”

他深吸一口冷气、舒展开眉头……

“说你是人，却过完牛的一生！明白吗老弟？”

牛四揉着有些肿胀的头皮、没有吱声……

他在想朝堂更替关老子鸡毛啊，眼下才是关键、梅金莲是死是活他心里没底……

这时、一位方知府身边的小厮，扯开帘子……

“老爷！老爷，嘉兴知府、嘉兴兵备道、布政司等十余人被免职、关押……”

小厮大口喘着粗气、继续补充。

“九江那边也是如此、据说通政司参议也被免职……”

话落、方知府愣了半晌，可能一时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牛四摊在车角、小厮说了什么他完全不在意，因为他在酝酿计划、报复计划……

这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他咽不下。

……

“老弟、你安全了！”方知府拍着胸脯……

牛四没有交待实情、自然要有人站出来背锅，都不愿背锅、那好……

各打五十大板，其中嘉兴府几乎中、高层官员免职的、降级的屡见不鲜。

牛四暗自侥幸、还好没漏，目前至关重要的问题是梅金莲的消息。

……

方知府见他静静坐着，便再次感叹……

“老弟、圣上余威，满朝皆惊呐！”

……

牛四岔开话语、仰脖说，“我要不要再进去伸冤？……”

……

“得，你哪门子的冤情？”方知府颇为不解……

“在九江、我的战船被大火淹没沉入湖底，不能就这么算了……”牛四搭拉着肿胀眼皮回应。

“呀呀！万万不可、老弟！你还不明白吗？哎……

左都御史庞元之与那死太监穿一条裤子，听老夫的一句劝、这件事不要再掺和！尤其是涉及皇家的事情！”

方知府用力敲着小方桌、沉声叫嚷……

“听没听见？”他见牛四吐着烟圈、一个劲的歪嘴咧咧……

“哎，哎……那我损失谁负责？”

……

“损失？哎呦牛老弟、别闹腾啦，能不能等老夫任期一到，你爱干嘛干嘛……！”

方知府指向他比划着、唉声，“没几年了，任期届满之前、保一方平安，我那、也算是善终咯！”

牛四闻言、内心极其复杂的看向方知府，莫名觉得这老头人还挺好、这三年当中，牛四没少麻烦他。

什么划分港口、归拢田亩、时而封锁江口、时而清扫盐枭，到处强硬筹粮、还尼玛北上做做贸易……

他呢、睁一眼闭一眼，倒也不说什么、上面大事小事都积极压了下来，海患彻底消失，地面交通安全便利，工商业小有长进，更为主要的原因、吸纳大量流民不说，不要一分粮饷！

……

卧槽，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人去哪里找，他心知肚明。

这天下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他看在眼里，不求高升、只求百姓安居乐业足矣！

……

牛四也没拿他当外人、港口码头物流极为发达，自己这点贸易不瞒着他、作坊生产等等方面他也是知道的，任海玉干的再大、方知府又不是傻叉，他多少清楚这里的门道。

牛四凭啥有大船？凭啥养的起船厂？又凭啥吸纳流民？

他与耿强糕怎么能不知道？一个是大爸爸、一个是二爸爸，随他折腾、只要能解决各种流民问题、一般不过多关注牛四这边。

……

他需要这样的牛四……

牛四同样也需要他……

……

听方知府说的、牛四面上只好照做，点头嗯啊、打着哈哈！

……

“走吧、去你那里瞎胡对付一宿！哎……”老头冲外叫嚷。

……

“啀……”牛四斜眼心道……

这老头脸皮忒厚，混吃混喝还TM上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