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还如从前那样，是那么的冷、像雪山上的石头，又硬又冰……

……

接着唤来身旁丫鬟、低声说着什么，下一秒独自走出护卫队伍，清目不离牛四半分……

……

“牛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参与尹势抄家！

尹之玉也因你、而死！

这仇我明月永远记着！”

她言语高冷、似从未有过的恨，对牛四朗声发泄出来……

……

牛四听得、心窝隐隐作痛！是啊、时间终究无法治愈自己，之玉、郝凛然、或是尹家两座船厂……

每一个失去、自己言不由衷，自己无法控制、更无力主宰。

尹之玉的仇报了、郝凛然的呢？

尹家船厂不过是牛四从东林口中、硬扣出来了的，说实话、五十万两不白花，不白孝敬……

……

这一刻、解释有用吗？

牛四泛起两声苦笑，马鞭丢去身后、翻身下马……

内心既平静又高亢，世人都说浪漫的事、总是发生在冬季，有人释怀，有人在风中爱了又恨……

恨了又爱……

而她说的、并非实事，两座偌大的船厂，牛四不拿、总会有人拿！

这一切她却像傻叉一样、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在尹家沉船一事上、牛四无心自责，他曾告诫过明月、非但不听，至始至终埋怨牛四，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

如今她如愿以偿、获得国公大腿，俯瞰芸芸众生、以国公夫人上位者的身份记仇，这本身就是一种恨、一种牛四无法摆脱的恨！

一种遗憾到……

没有边际的恨！

……

“国公夫人、你等我……

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牛四抬眸仰望天际、无视来自她的仇光……

“牛四、本夫人只是后悔当初，后悔那日不该劝阻夫君打尔军棍……

……

想我尹家船厂，百年基业、被你夺去，你卑鄙！无耻！”她紧紧咬着唇角、声音颤抖继续道……

“牛四，你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没能将尹家窑址也收入囊中？为此，你故意害死尹之玉！”

……

此刻、牛四面对这个近乎发疯、失去理智的女人，感到可怜！

尹家输的不冤、败的不冤，卧龙凤雏人才辈出、一个尹守田，一个尹明月堪称完美诠释……

……

牛四想到这里，彻底平静下来、任由她无理栽赃。

傻女人、无脑的女人、一旦受到挑拨、撺掇，将是一场灾难！

……

对于牛四而言，没有不甘心、没有遗憾……

只是这个结局，TM配不上老子当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

自己拿出我最大的诚意对待尹家、甚至不惜与应天高层发生冲突……

所以……

“该遗憾的不是我……

而是你……尹明月！”牛四仍旧目视远方、而她……

不及晚霞知牛心……

……

牛四二世为人，所见过的、听过的，人性和黑暗远远超于这个时代……

……

但依然单纯对她、对之玉，这不是傻！

是爱错了人、是爱错了不该爱的人，他值得庆幸，因为尹明月不配……

……

“哼哼……哼哈……

牛四……你的那些伎俩，不该用在我身上……”她侧过身子、颜值更胜，倒也多了些风孕……

“其实本夫人知道，那天你根本舍不得我走……

你难道不遗憾吗？”

“牛四、我贵为堂堂国公夫人，而你……不过是我夫君马前卒！

哈哈……”

……

她连嘲带讽、见牛四回应她的只是淡淡一笑……

不经意感慨自己的人生道路之艰难，

擦肩之人可赶上，错过之事再难追……

尹明月所诉、全是一派胡言，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智商为零？

都说一孕傻三年、难不成又受孕了？

……

“夫人、小菊可还识得？”一向冷静的怀远、也忍不住开口。

……

“哼、小菊？麦麦缇？

哼……

早死了、是不是尔等有意为之？

本夫还人听说、之玉尸骨未存，这等隐匿，尔当真煞费苦心啊……

现在与本夫人提这些有用吗？”明月张起怒目、投了过来！

……

“夫人、小菊还……”

牛四见此、挥手制止唇唇欲动的怀远，“不必多言、随她！”

……

她的种种反应，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将牛四三观撕碎！

别人劝解一万句，不如自己摔一跤、成年人世界不需要解释和真相，有的时候、吃屎狗绝不许说屎的不香……

……

“我夫君、自得知晓一些缘由，牛四！你无须狡辩……

哼呵……我们来日方长！

德飙、走！”

……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却不曾想被人蒙蔽，终归出在她自身原因、智商不够，任谁也无法改变什么！

牛四望向她楚楚动人离去的背影、吐出口烟气……

她这看似的转身一走、就是一刀两断，回首过往憧憬、余下的然后死在了今天、死在了现在……

如果……

如果……时间可以扑面退来、那么，该遗憾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这又何尝不是打自己脸，可是、什么才是来日方长？……

是再见面的不舍？

还是见面时的仇人？

亦或是、爱恨分明？仇者快亲者痛的来日方长，于自己而言、真诚等于垃圾！更是无人问津的野草……

……

牛四的段位不配拥有真诚，也只有在那个年纪、那个时候，才会不计结果！

不计利益！

不计回报的爱一个人，之后……

的爱……

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思而再三……

……

……

当夜、牛四斜靠底舱，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下肚……

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伴随海风音浪，迷迷糊糊入睡……

……

……

隐约觉着、仓惶失措，一群未知生物来回走动、他大汗屏住呼吸，躲于衣柜……

穿过缝隙、待看清真实面目……

啊……草泥马！

他哼唧一声，下意识惊恐起来、心跳声直达脑壳……

那满面腐烂的人影、端端走来……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突然一股淡淡的、暖暖的骚味涌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尿了……

……

这时，轰鸣泛起……

窗外强光白昼、屋内顿升明光……

草……

仅仅半秒铮亮时间、那人全身皮开肉烂，一只手捧大肠……

拉着另一头、发出……

凄凉刺声……

“呃……呃……呃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