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玉
作者:意临 | 分类:古言 | 字数:1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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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拆宫
哪怕用了药,谢清晏最后还是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幸世邈又玩了片刻,最后觉得没了趣味,便也歇了。
她后背上本就不算非常严重,涂了几日药,已经大好,只剩淡色的红痕。
那日,他本就没下重手,他舍不得。
幸世邈将谢清晏抱回房中,在准备带谢清晏沐浴前,他又动了恶劣的心思。
他看着熟睡的谢清晏,又看了看手中的相印。
相印由墨玉雕刻,通体润泽,呈长方块,顶端是鹤首,尾端系流苏,约莫他半掌大小——首辅之权由此体现。
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便给她吧。
睡梦中的谢清晏因为一阵不适感醒来,那物件既冰又硬,个头也不小,并不是她熟悉的。
“你干嘛...”她睡眼惺忪,嗔道。
“殿下不是想要臣最重要的东西吗?臣给殿下。”
她被幸世邈拥在怀中,她低头,只见了尾端一段流苏。
那是他的相印。
他的声音又在耳后响起:“臣的相印,便先由殿下替臣润着。”
幸世邈极满意,他没忘了他的目的——让谢清晏怀孕,用孩子拴住她。
如何?他的爱意,有如此助益。
谢清晏自知反抗不了,低骂了声,又懒懒地睡过去。
...
大概是因为幸世邈替她沐浴更衣,身上清爽了些,谢清晏睡得很沉,连幸世邈早起离开,都没吵醒她。
而当谢清晏起来时,却什么都看不到——幸世邈用一段白绸蒙住了她的眼。
谢清晏又动了动手脚,果不其然,仍是束着的。
幸世邈真是变本加厉,谢清晏想问问他,这是不是他在任刑部时,学会的刑罚。
虽然无伤无痛,但是在一个密闭无声的房间里,动弹不得,见不到也听不到,真真是折磨。
昨日她还能根据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判断时刻,算着幸世邈还有多久下朝多久来...今日她便只能在一片苍茫且寂静无声的白中等待。
她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幸世邈那块相印...原本冰凉的玉早已温热,四四方方的棱角却像是活了一般,会时不时地磨。
稍微一动,还能感觉到末端的流苏轻轻地扫着,极舒服,触感像极了小猫的尾巴。
她大概是被幸世邈欺辱久了,心中居然还有一点庆幸——幸世邈那个变态,幸好没有往相印上涂些不正经的药。
谢清晏不知等待了多久,忍耐了多久,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如果说她昨日听到时,心中还有对他晚来的抱怨,今日便只有欣喜——仿佛要被从无尽深渊中拯救。
偏偏,让她如此难熬的正是他,而她却不可遏制地渴望他的拯救。但凡他减少半分恶劣,她便会像受到神佛慈悲一样,对他感激涕零。
哪怕她心下了然,却还是欣喜地开口:“你来啦。”
他来了,她就有饭吃,有水喝,有人陪着说话。
门被推开,今日的天似乎寒了些,风雪猛地灌进来,幸世邈极快地合上了门。
“把这个摘掉,还有把你的相印拿走...”她冲着门的方向说。
食盒被放到她脸前,隔着器具她都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眼上的丝带被摘下,重见光明,有一瞬的眼涩。
第一眼,见的便是他清冷矜贵的脸。
“如此,有助于殿下怀孕。”
谢清晏摇了摇头,抗拒地说:“我不想,幸世邈你不要逼我。”
“殿下若是不怀孕,那臣只能让您在这久久地呆着,将来您突发恶疾,薨了,再放出来。”
谢清晏垂下头,无力地说:“你早点让我死吧,幸世邈...这太子我真的当不下去了...你把我关起来也好,怎么样也好,都别让我争来斗去了。”
三年太子,当得如履薄冰,哪怕有幸世邈相助,她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她实在想念极了,从前在宫外当王爷的时候,虽然无权无势,但也无忧无虑。
幸世邈不言语,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扔到她眼前。
大概内容是谢常要修新宫殿,但宫中无余地,于是...皇后迁居未央宫,凤仪宫拆后新建。
凤仪宫...
她和她母后仅剩的一点回忆。
“爹爹为什么一点都不顾及母后...不仅让别人住进母后的寝殿,还要拆了...”谢清晏喃喃道。
“陛下恨透了你们陆家。”幸世邈嗤笑一声。
当初他也是凭铲除如日中天的陆家上的位,不过...年深日久,他不说,谢常不说,已经没有人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那是他的手笔。
他的小太子,也不会知道。
“事已至此,殿下还不想着反击吗?”
先是欲废太子,又是拆宫,再加上两年前谢常本欲以谢清璇与北蛮和亲。
桩桩件件,都直指陆家。大概在谢常的眼里,幸世邈这个权臣的威胁,都不如她这个亲生儿子的威胁大。
又是,何必呢。
她不解,可是为了陆家,为了谢清璇,也是为了自保,她必须要反击。
谢清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幸世邈心中定然早有决断:“有什么办法吗?”
这两三年来,每次遇到什么事,她都只需听幸世邈的话便能逢凶化吉。
幸世邈这次却没有直接说出解决办法,反而发问道:“殿下觉得自己为什么深陷困境?”
“因为...我弹劾你,被他们抓到了把柄。”谢清晏答。
“那为什么您弹劾臣,就成了把柄呢?”
谢清晏想了想,说:“因为欺师犯上...”
“错,因为您去查的是几个月前就盖棺定论的旧案,不仅推翻了陛下的定论,还把罪首按在了自己老师头上。”
他继续问:“殿下可有想到破局之法?”
谢清晏思索许久,说:“我去向父皇认错道歉,再加上你去父皇面前说情,可以吗?”
闻言,幸世邈无奈地吐了口气。
“您觉得谢常真把您当儿子吗?怎的如此天真。”
“现在的破局之法,只有一个。”
“臣去请陛下再给您一次机会,您再去查一次,得到一个不同的结果...”他眼神冷下去,有了几分阴鸷:“几月前的科举舞弊案罪首是常王殿下,他把罪证篡改,让您误以为臣是罪首。”
真正的罪首是不是谢清平不重要,他自有办法,让谢清平是。
如若成功,谢清平必死,谢常膝下从此便只有谢清晏一个儿子,那时,他还能踩低捧高谁呢?
“你是说,要陷害四哥...?”
谢清晏微怔,这事若成,谢清平必死。她虽与谢清平闹得僵,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殿下还要心软吗?”幸世邈敛了敛眉,又说:“今日谢清平手下一名言官上谏,说您外祖父武阳候虽然廉颇老矣,但半生戎马经历丰富,可再上前线,为蓟州都督。”
谢清晏听得胆战心惊。
她的外祖父武阳候,已八十高龄,苍苍暮年垂垂老矣。蓟州为北境极寒之地,风霜严寒尚且不论,蓟州是北镜门户,与北蛮相对,常有战争,她的外祖父如何能...颐养天年?
谢清晏又想起了两年前,她的表哥陆池也是死在蓟州,被人围堵,身首异处...头被北蛮送还回朝,当时是炎炎夏日,送回来打开时已经...惨不忍睹,也不敢再想。
还有她的舅舅武昌候,也是死在蓟州。
大概这蓟州,要埋了他们陆家一门的魂。
“陛下...同意了吗?”谢清晏颤着声问。
幸世邈转过头,不忍看她失望的眼:“被臣行封驳事,拒了回去。”
原来她的父皇,真的是要将她母族一家,赶尽杀绝。
再抬眼时,她眼中少了几分泫然,多了一丝悲哀的冷冽。
谢清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