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如哽咽一般说了出来，草蹲在地上抽泣不已，捧着手中的野草灰轻轻抹在了脸上，直给李无邪看的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缓缓将手抬了起来想要安抚草，但却又想不出什么安慰草的理由。

“若一开始我便不来方外之地，这地方可以一直祥和下去，可……”

“我的草啊，你们受苦了，呜呜呜……我一定会找出真凶，让你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的！”

看着眼前原本也是绿意盎然，此时却不过才不到三天便已然化作人间炼狱的一方草地，草悲伤不已，小小的身子瘫倒在地上，一脸悲切看着面前已然毁灭的不成样子的草原张口大哭，直叫那站在身后的李无邪闭上双眼，缓缓蹲下了身来。

“草姐姐，树哥哥说让我们……”

“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不履行承诺？说好了不能伤害草的，说好了要替我守护好方外之地的，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学会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根本没有我值得信任的神吗？”

猛的回头冲着李无邪怒吼一声，草周身一股股先天之气流转，伴随着其情绪的激动，身下的土壤中一根根草的嫩芽长出，可又因为四周那很大的火势，草的嫩芽长出之后也不过成活了不到一个呼吸便又渐渐没了动静去。

“我的草，我的草，我的草啊……呜呜呜……”

连忙用手护着地上那几个发芽的野草，草很是用心的护着，可也很显然的，这些刚刚发芽的野草根本经不住这战场上残留下的妖火，即便是草亲自用手护着，也不过多撑了一个呼吸，便又是先后自燃了起来，被草眼睁睁看着化作成了一道火苗，微风轻轻一吹，草的手上多了一抹黑灰来。

“草姐姐，我们……我们还是先去追那三个抢走树哥哥宝物的人类吧？等追上了那三个人类我们再……”

“邪弟弟，为什么草的生命力如此虚弱？明明我都能活到现在，为什么它们不能？”

“嗯……因为草姐姐是先……”

“我讨厌这个称呼，我讨厌这个身份，邪弟弟，你知道吗，因为我这个身份，我自诞生到现在究竟吃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我也曾想过反抗，可……可那些……可……啊啊啊啊！！！”

怒吼一声，草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满满都是不甘和悲愤，死死盯着那硝烟弥漫的天空，美目中满是怒火，这怒火中夹杂着无奈，这怒火中夹杂着恐惧，这怒火中夹杂着万般的力不从心，没有什么一怒之下尸山血海，也没有什么一怒之下天地色变，草，还是那个草，那个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草。

“草姐姐，你放心，等击溃了……”

“我放心，我怎么放心？我怎么放心的下？树弟弟答应我会保护我永生永世，可树弟弟依旧没有保护我的草，雷妹妹和药妹妹答应保护我，可是树弟弟把我关起来的时候，她们在哪？霜弟弟和岩弟弟也答应过要保护我，他们在哪？虚空虎，月冰，他们都曾答应过我，可他们现在都在……”

“我可还在啊，草姐姐，我还在保护你啊！”

“你不是，你不是他们，你没有答应过我，哈哈哈哈……到头来，一个没有答应保护我的邪弟弟，保护了我这个草姐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扑通！！！

小脸微红，草身子宛若无力了一般倒在了废墟中，身上黑乎乎的一片，那是不知多少野草被妖火燃烧后的草灰，此时一个个沾染在草的身上，直叫后者一脸绝望的躺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是片言未语，任凭那微风将草灰吹在自己身上，也无法抚平后者几乎崩溃的内心。

“草姐姐，等战争过去了，我陪你把绿草种满天下？”

“没用的，弱小的生命不该活在世上，弱小的草，也不配活在世上，它们也曾经占据漫山遍野，可这都建立在那些比他们强大的生灵不发动战争的情况下，和平，公平，这些东西，这些……这些只能说在嘴上的东西和那些卑贱的后天生灵一样充满了罪恶！”

也许李无邪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眼前草躺在地上说的这番话，只见草以泪洗面，不解草心何悲言，李无邪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草，只听耳后的天空上传来一声某异兽临死前还带有战意的嘶吼，不由叹了口气无了言语。

“草姐姐，野草虽弱，可火烧不尽啊，只要有一株也才能活下来，那么将来的某一天，终究是能够有一片……”

“有一片更适合开战的战场吗？邪弟弟，你们是战斗神，你们生来便拥有很强的战斗能力，这是天地母亲赐予你们的骄傲，可……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发生争斗吗？为什么要发生这些不该有的争斗？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草姐姐，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因为我也不知……”

“你怎会不知？你才应该是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神，邪弟弟，你才是最该知道的神！”

缓缓回头看向李无邪去，草那原本绿萤的双眼，此时逐渐化作成了红色，周身原本平静祥和的气息，此时也渐渐开始有些暴躁起来，话语一出，直听得李无邪一时间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刚要开口向草解释，便见草缓缓从地上无故飘了起来看向自己。

“邪弟弟，你才是……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神啊！”

话语深邃带着沙哑，草缓缓抬起手来指向李无邪去，周身的法则之力缓缓躁动起来，引得李无邪大为皱眉盯着草的脸，微微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半步去，冲着草摇了摇头来。

“草姐姐，你听我说，你听我跟你说，我真的……”

“邪弟弟，我无法保护你不受欺负，但是我能让你变得和我一样，不会被欺负，邪弟弟，乖，把嘴张开，让草姐姐看看，你身体里面的草种子，发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