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要算一卦吗
作者:南冉 | 分类:古言 | 字数: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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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中蛊需要蛊引
凌秋吐了一口晦气从幽竹居出来,才走了两步就发现原本干燥空气中起了丝丝水汽,果然走到了半路上就开始落下了雨点。
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远处的云:“艳阳高照呀,下雨了?”
天象蹊跷得很,她细心思索着,忙快步往黄酉屋子走去。
黄酉在房间里刚算完一卦便听见了凌秋的敲门声,他不急不慢地上前打开房门。
一开门便见凌秋像一只被淋湿了羽毛的小山雀,灰扑扑的。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有一缕调皮的粘在额前,整个人显得又小巧又滑稽。
师徒俩本来就在一个院子,只是分别住在东西厢房,距离倒是不远的。
黄酉连忙把凌秋拉进屋子,往火盆子里丢了些银丝碳。
“你这丫头,看见下雨了也不知道打把伞过来吗?白白淋雨做什么,又想得风寒了吗?”
“师父您就别念叨了,我这不是看日头里下雨的,天象不寻常,才过来找您的嘛。
再说也没多少路,我也就是头发和外衣沾湿了些,不妨事。
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我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轻飘飘的几点雨滴呢。”
凌秋端了张小椅子坐在火盆前烤火,虽说还未入冬,不过淋了点雨还是有些冷的。
她抬眸往院外望去,虽说还是小雨,但看着就像年节里绽放的烟花。
整片天空都像是密密地交织着金丝线,冷是冷了点,但是也挺美的。
凌秋理了理额前沾湿的头发:“师父,已多年不曾出现这种异象了,您说您卜了一卦,可是有什么预兆?”
“雨天都是黑云遮日、阴冷潮湿的,今天却是艳阳天里下雨,为师卜的卦象上说有由阴转晴,逢凶化吉的运势。”
“逢凶化吉?可是爹娘的事有转机?”
凌秋心中一跳,急急出声。
黄酉提醒凌秋小声说话:“是也不是,你且去王府的药庐,到黎大夫处寻一味五味子过来,有些事情要证实一下才行。”
“好,这就去!”
话音未落,凌秋起身就往药庐跑去,全然没听见黄酉在身后喊她带把伞遮遮雨的话。
凌秋一路小跑,冲进雨雾。
雨虽然不大,但是凌秋不好施展轻功,一路踩着青石板路,绣花鞋和裙摆早已湿透。
加上头上还粘着几片落叶,显得又急又狼狈。
早前为了方便医治云世子,王府特意将药庐建在幽竹居附近。
所以凌秋一身狼狈小跑着路过幽竹居的时候,还小小地震惊到了里面的主仆二人。
青风手里抱着一盆刚从屋外搬进来的秋海棠,对着窗前正在自我对弈的云谦说道。
“世子,刚刚初一姑娘淋着雨跑过去了,看着像是药庐的方向。”
“淋着雨吗?你撑把伞追上前去,风寒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
话音刚落,云谦觉得还是不妥,他将白玉棋子随手丢下,对着青风说:“算了,我同你一起去吧,她跑得这样急,许是有什么要事。”
云谦才吩咐完,转头就看见青风拿着两把伞在门口等着了。
见状只得笑着骂他:“你倒是机灵。”
不多时青风便快步追上了凌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伞。
“初一姑娘,我家世子吩咐我给姑娘递把伞,这深秋风寒雨冷的,小心又着了风寒。”
凌秋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就被人塞了把伞。
她抹去幕离的水珠,回过头就看到了撑着伞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云谦。
不知这人是什么心思,凌秋本来想婉拒的,但是摸着微湿的外衣和沾了水珠的幕离,还是撑着伞对云谦点了点头,福了福礼表示感谢。
随即又转过身向药庐跑去。
“世子,不问问初一姑娘有什么要事吗?或许我们能帮上忙呢,我看她绣花鞋和裙摆都湿了。”
青风略有些担忧地朝凌秋跑的方向看了看。
“她跑得这样急……”
云谦也朝药庐方向看了看:“去将我的披风取来,待会初一姑娘经过,将披风给她,想知道是什么急事,可以明日再问,现下不要着了风寒才是要紧。”
青风应了声是,抱着披风等候在院门前,不多时就见凌秋回来了。
青风上前两步将披风递上,凌秋怀里还抱着油纸包裹着的五味子,因青风在跟前挡路不得不停下脚步。
凌秋低头就看见了青风手上的披风,意外于云世子今日的细心与体贴,内心对抗拒,但还是收下了,当即就披在身上。
半柱香后凌秋顶着寒风和水汽回到了黄酉屋内。
黄酉挑眉看了看她身上的披风:“蜀地的云丝织锦,这是云世子的披风吧?”
黄老头那是什么眼神?
“云世子菩萨心肠怕我染上风寒才把披风借给我,到时候还得亲自洗干净还回去的。”
凌秋摸了摸这上好的蜀锦披风,暗道这镇北候世子的阔绰,对一个小侍女随手就借出去这么好的披风,反倒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凌秋一把解开披风随手搁在椅背上,将怀中护着的五味子塞到黄酉手里:“师父快看看,卦上的玄机!”
黄酉没忘记正事,接过五味子细细地闻了一下,又用手指碾碎了一些放在桌子上,借着烛火观察。
片刻之后又吩咐凌秋取来烈酒和熬药的火炉子。
“果然不出所料。”
凌秋紧盯着黄酉的动作:“师父,怎么了?”
只见黄酉将碾碎的五味子泡在酒里,架在火炉上烧沸,渐渐有一丝苦味溢出,本来不怎么明显,于酒中加热,味道才显现出来。
“五味子收敛固涩,益气生津,补肾宁心,最宜调理精血。
之前为师还在想无息蛊应该已随西境皇室一起覆灭了,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又是通过哪种途径进入世子体内的?方才的那场雨倒是让为师想到一个可能,这才叫你去取些五味子来。”
黄酉用手在加热的酒上轻扇了两下,酒气入鼻,他仔细闻了闻,脸色邹然一沉:“无息入体需要蛊引,而蛊引就在世子此前每日必喝的药中。”
凌秋闻言吃了一惊,云谦乃是镇北侯府府中独子,衣食住行一应有专人负责,府中大夫也是军中经年的老大夫,这蛊引是怎么下到五味子里的?
“师父,蛊引是什么?”
黄酉皱着眉头,郑重地看了凌秋一眼:“解蛊那日,你可有从蛊虫那闻到什么味道?”
凌秋沉下心神回忆着第一次见云谦时的情景:“空气中略微有丝苦味,就在乌血化水的时候,水汽中似有一丝苦味,当时被屋子里的药味冲了鼻子,就忽略了。”
黄酉面露喜色,指了指屋外越下越大的雨。
“今日这雨真是福照,我突然想明白了,西境多年,南疆公主定是养成了子蛊,而且不知何时把子蛊化水,水汽随着雨水让五味子吸收受潮,又给云世子煎服,从而引得蛊母进入世子血肉之中。”
凌秋听的黄酉的解释忽然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世子中蛊那日也是有雨,且下蛊之人离药庐不远,很有可能是煎药之人,又或者是专门伺候世子服药之人。”
黄酉摸了摸下巴,肯定了凌秋的说法。
“时隔多年,下蛊之人想必早已经脱身,为师先去把线索告诉王爷,也许王爷能想起什么。”
凌秋点了点头:“师父去吧,云世子那边我也会多细心观察的。”
毕竟,他还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