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市。

半夜回到清风观，温如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睡觉，而是把卫子清从玻璃瓶中放出来。

卫子清一出来就马不停蹄追问：“大佬，我的事情你帮我处理好了吗？”

温如然打开手机新闻。

网页显示清江市前首富谭建明妻子，涉嫌一起四十多年前的谋杀案件，现已被带走调查。

特殊部这次倒没费多少心。

卫子清尸身未腐烂太厉害，法医勘查尸体，在她手指甲里找到一些不属于她的人体皮肤组织。

因为有目标方向，经过DNA对比，显示与那女人一个序列的，事情就盖棺了结。

“你的事原本已经过了追究期，不过特殊部介入其中，已经为你申请追诉了。”

卫子清十分感激温如然，说道：“谢谢大佬，只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温如然伸出手，“清风观不沾亡者因果，只需要你付些报酬即可。”

卫子清腼腆扯了一下衣裙，道：“可我家现在的东西都被卖了，连房子都变成影视城了。”

“……”温如然一想也是，又不死心问道，“你身上就没点别的东西吗？”

卫子清摇摇头，“没有，除了你带回来的那面镜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温如然心思一转，打起那镜子的主意，用来抵债应该不过分吧？

……

过不过分的温如然不知道，但第二天，文物局找上门了。

温如然怀疑剧组投资方一点没用心，根本没出手摆平。

“你好，关于您私自取走影视区古董一事，我们需要同您交涉一下。”

温如然脑子懵一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道：“可它主人在这里啊，不算是私自取走，我经过她同意了的。”

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觉得这姑娘大抵有什么毛病。

之前房主将东西同屋子都卖了出去，拿走自己该拿走的，现在剩下的可都是带不走的历史文物。

卫氏老宅四五代传下来，在成为影视城后，同样被清江市政府重点关注着，跟旅游景点一个待遇。

“那么烦请您提供相关证明。”

温如然犹豫片刻，才对外面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工作人员以为她是被吓到，自觉回去取古董镜子，笑着点点头。

温如然并未被吓到，反而是真去找证据了，镜子主人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趴着头弯下腰，看向躲在她床底的卫子清。“出来吧，找你有点事。”

卫子清果断拒绝，“大佬，外面是白天，我不敢出去的。”

温如然拿出一张符，再次道：“这个可以让你暂时不惧阳光，你出来，他们要把你的栖身之处带走。”

卫子清往床板外飘过来一些，终于可以面对面交流，她无所谓着说：“带走就带走呗，我可以不用待在那里面了。”

“……”

温如然沉默一下，幽幽道：“那你现在付我报酬，要不然我马上把你封印回去。”

卫子清：“……”

呜呜呜，她好坏好残忍！

“我拿不出东西，”卫子清哭丧着脸说，“我也不能提供什么证明啊，我现在应该是个黑户吧。”

就算有实体不惧光，也不能变成人啊！变成人也是黑户啊！

“……大佬你让我怎么给他们证明，我是镜子的主人？”

温如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新闻，这些办事人员，还真是这样的。

温如然不情不愿道：“那镜子就让他们带走？你想白嫖？嗯？”

卫子清被她突然凌厉的眸光扫过，下意识瑟缩一下身子，“我不是！我没有！”

“大佬我觉得，这东西你拿着也不能出手，听说现在不比以前，对文物走私查得挺严格的。”

不知道卫子清是不是跟着凌畅的缘故，对这个现代了解的还挺全面。

温如然星眸肉眼可见的暗淡，“那你打算怎么给我付报酬？”

说完她不需要回复，突然目光炯炯看着她的脸，“那你也给我打工还债，从晚上开始你就跟另一只鬼换班。”

上次林清提了想休息，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鬼，这不就是现成的鬼选，温如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卫子清不太情愿，“大佬，我还是想拍戏，我想实现以前没有完成的梦想。”

她从前是演员，可惜没走出一条路就隐退了。

温如然趁时间洗漱，边口齿不清回复道：“你死了，再有拍戏会吓到人，除非……”

卫子清连忙问：“大佬，除非什么？”

温如然吐掉水，搓着洗面奶，幽幽道：“除非你拿了工资，我六你四。”

卫子清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

她该不是开周扒皮娱乐公司来的吧？这么会精明算账？

卫子清咬着唇，沉沉思索。

就听水声关闭后，女孩用洗脸巾擦完脸，说道：“你要是想上镜，还需购买我的符，要不然你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镜头里。”

卫子清咬牙应道：“好吧，我同意了，但符能管多久啊？”

卫子清总觉得仔细算下去，她会变成负翁。

但演戏的诱惑力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她把握不住。

温如然浅浅笑，“不多，也就一万块左右，看在你我长期合作，还是未来员工份上，就给你一个优惠价，99.99折。”

“……”

这个折扣，跟没打有什么区别？

……

胳膊拧不过大腿。

温如然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文物局将镜子收走，只是身后多了个清丽鬼影。

她走进铺子，对空明道：“你去歇会儿，今天中午她换你的班。”

空明哇塞一下，几乎热泪盈眶，“师叔，你终于像个人样了！”

“……”

这话说的她以前不像个人样似的？

温如然不大开心，“行了，你快住嘴吧，自己去补补功课去，随便给路鸿元补补知识。”

空明近日来身体都累得更胖了，他身体还算敏捷地动起来，“好的，小师叔，我马上就去。”

“好了，你去那里面坐着吧。”温如然指挥卫子清在柜台坐下。

“这里的价格你记一下，别卖错价位了啊，要不然扣你工资。”

卫子清不甘不愿过去，还没开工就威胁她扣工资，这个大佬简直没人性！

但在温如然看来，她自己就一欠钱的，欠钱的怎么还敢当自己是大爷？

半刻钟后，卫子清有点熟悉流程了，温如然放心地让她守着。

“你好好打工，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