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20岁的时候我们想的很多事和30岁时想的很多完全不一样，20岁时我们觉得很重要的东西，30岁未必会觉得很重要。而他的许多想法，是现在的你无法想到的。”

林耀20岁时觉得功成名就很重要，所以拼命的努力工作，只是为了获取别人的认可，可当他真的坐到足够高的位置，又觉得事业并非他的追求，爬了再高又怎样，该有的成就他都有了，剩下的那些也不属于他，最后留下的无论是盛名亦或者骂名，又与真正的他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潜宇只是想更慎重的对待你俩的关系，才会一直推开你。”林耀继续道。

“当初季总是怎么追的你？”夏一好奇的问。

“你别学他，那不是正常人学的。”林耀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

“嗯？”

“你回家以后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别想太多了，明天又有新的工作，会很忙碌。”

林耀觉得，今天能和夏一把话说开是最好的时间，之后的日子他们会和洛潜宇朝夕相处，难保夏一能一直控制好自己的心态，若他俩没什么关系，林耀也不会管他死活，但现在夏一是公司里最火的主播，他的心情直接影响了后面的工作，林耀最讨厌就是那种因为私人感情导致工作无法进行的人，也看不惯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情况，他这人没什么感情，也烦别人用感情绑架他。

总之提前知道自家的当红主播那么重感情，林耀就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培养他身上。

和夏一告别后，林耀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将近九点半，他开车回家，季瑞刚洗完澡从卧室里出来，俩人打了个正面：“吃饭了么？”

“吃过了。”他今天根本忙的没时间吃饭，但这么晚回来如果连晚饭都没吃，季瑞一定会一直询问他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可惜肚子极不配合的叫了起来。

“你管这叫吃过了？”

“嗯。”林耀一本正经瞎扯：“这证明在消化。”

季瑞进了厨房，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想吃什么？”

“有什么都可以。”

季瑞从冰箱里取了两个剩菜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又盛了一碗冷饭：“蛋炒饭行么？”

林耀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季瑞：“菜泡饭吧，我胃不好只能吃软饭。”

也许是今天吃到了一个不错的瓜，林耀的心情不错，对着季瑞的态度也有了撒娇的成分。

季瑞被他逗的有些想笑，原本生气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以后别这样了。”

“什么？”

“别不吃晚饭，胃会饿坏的。”

林耀以前有个同事，也和他一样拼，只是单身一个人住，常年不是忘了吃早饭就是忘了吃晚饭，没两年就得了胃病，虽说不太严重，但不能在第一线拼搏，基本升职也无望了。

“没关系。”林耀在季瑞的背上蹭蹭：“你会把我照顾的很好是不是。”

季瑞耳朵外的一圈都被他撩的发红。

“林耀，你要是再这么抱着我，我就当是你今晚对我的邀请了。”

季瑞说完话，林耀立刻放开了手。

他俩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等着锅里的菜泡饭煮沸，季瑞本想拿到外面的桌子上，却被林耀阻拦：“就在厨房里吃吧，等一下要洗碗，拿来拿去太麻烦了。”

季瑞也无所谓，就随着他。

林耀盛了一碗站在那里吃，这种事他只在很小的时候做过，家里过年时和亲戚家孩子住在一起，过年时亲戚家凌晨请神，小孩子不能上桌，只能等请完了站在厨房里偷吃，虽说累是累些，可是和同龄人在一起玩闹，饭菜吃的也比往常香甜。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家出了那档子事后，就再也没和亲戚家走动，即使现在关于他的绯闻满世界飞，也没哪个亲戚想从他身上取好处的。

林耀吃着饭，季瑞就靠在厨房门口望着他，双手抱在胸，脸上带着微微笑意。

整个房子只有厨房一处开了灯，其余灯都关着，麻将已然睡下，落地玻璃窗外是喧闹繁华的都市，客厅里却静逸安宁。

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里响起慵懒的爵士乐，墙上的油画音响亮起，播放着Michael Franks的Hourglass，背景是梵高的画。

林耀也吃的差不多了，随意清理了盘子放进了洗碗机。

他们无事可做，季瑞朝他伸出手：“跳舞么？”

林耀将手附在他的手上，他们以前也会这样，每个冬日的午后，季瑞给他们泡上一杯热牛奶或一杯热可可，房间里放着爵士乐，兴致来时就伸手邀请林耀跳舞，林耀不会跳，拒绝过好多次但碍不住季瑞热情邀请，最后不是踩着了季瑞的脚，就是跳着跳着跳到了卧室的床上。

这些年林耀的舞技没有一丁点的进步，被对方搂在怀里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僵硬了起来，好在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男人的歌声，俩人也不过是随意的随着音乐动作，一旦换个角度，看不到远处的灯红酒绿，只见高悬的月色下，两位偏然起舞的人，紧紧抱在一起。

季瑞低头吻他时林耀没有拒绝，绵长的吻细细品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处细节。俩人吻的久了，季瑞才分开了这个吻。

他低头蹭了蹭林耀的脸颊：“想做么？”

林耀能感觉到对方的欲望隔着浴衣跃跃欲试，但还是摇了摇头：“累了。”

季瑞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休息。”说完绕开他进了卧室。

林耀回房躺在床上，回忆着和季瑞在一起的这么多年，真的要这样一辈子走下去么？

季瑞这三年来改了许多，但骨子里的冲动和霸道是没办法改变的，只是他现在学聪明了，就像林耀知道他的底线，他也找到了林耀的底线，所以每一次都能在林耀底线出现前选择收手，搅得林耀每次想发火却又找不出一个值得发火的地方。

而且季瑞对他很好，这种好远要好过这世上的所有人。

对现在的生活，他无比的矛盾，这不是他想要的，确又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