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后,世子的马甲藏不住了
作者:是稚星呀 | 分类:古言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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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新媳敬茶
翌日,两人都没睡好,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洗漱。
衙门给宋凛放了三日的婚假,说是新婚燕尔,鼓励在家多陪陪妻子。
刚刚洗漱完毕,宋捕头和张大娘及几个帮忙收拾的邻居就过来了。
由于新婚不兴使扫把,说是会扫走喜气,几个妇人用手捡掉了一些垃圾,她们将中堂腾了出来,进行第二日的仪式。
宋捕快昨日似乎喝了不少酒,看着有些萎靡,脸色也没有往常那般红润,似乎没怎么睡好。
他见二人相携着互相整理衣衫,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作为唯一的高堂,两人今早是要给他敬茶的。宋捕头拿出一把黑色的哨子,放在桌子一角,自己则端坐在了另一边,脸上笑意盈盈。
“新媳妇敬茶。”
宋凛携着沈绪跪在软垫子上,一旁的邻居端来一盏茶。
沈绪恭敬地双手捧茶,低头奉茶:“叔父请用茶。”
“好,乖侄媳。”宋捕头笑眯眯地接过了茶,喝了一口,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来,是一对做工十分精巧的金镯子,虽然款式老旧,一看就价值不菲。
邻居们见状,纷纷哗然,没想到老宋的家底这么厚,还有金镯子传给侄媳。
“这是我们宋家的传家之物,如今我家阿凛也长大成人了。也该传给下一代了,希望你们夫妻同心,相敬相爱,白首偕老。”
沈绪双手接过镯子,捧在手心,只见一只镯子内侧赫然用焰阳国的繁体文字刻了个字,而另一个镯子同样的地方,则是一道深深的磨痕。
她正想看清楚那镯子上刻的是什么字,宋凛浅笑着拿起来替她戴上了镯子,轻声提醒道:“还不多谢叔父。”
沈绪连忙谢过了叔父,却听见宋捕头接着道:“给阿凛的父母也敬杯茶吧。”
只见宋捕头将柔和的目光落到了那把黑色的哨子上,示意沈绪向宋凛父母的遗物敬茶。
沈绪点了点头,朝着遗物的方向,恭敬地捧着茶:“高堂大人请用茶。”
然后十分虔诚地将茶洒在地上,两人相携向那遗物磕了三个头,算是拜见了宋凛的父母。
“好。”宋捕头将那把哨子拿了起来,起身将它戴到了宋凛的脖子上,微微叹息道,“当年逃难的时候,带的家财不多,一路打点后只剩了这两样东西。阿凛,这是你母亲的遗物,现在叔父将它交给你保管,你一定要好好保存,来日……”
他顿了顿,道:“总之,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
宋凛点了点头,抬手去摸那截哨子,那是一块黑色玉石制成的骨哨,扁扁的,上面的棱角已经盘没了,摸着十分光滑,上面还有一道碎裂的暗纹。
小时候,他时常看叔父拿出来抚摸这把哨子,有一次他偷偷拿出来玩,不慎摔出了一道裂纹。
叔父头一次打了他,打得特别凶,捕快们都来劝,最后县老爷都来劝,才好不容易将他劝开。
他一直以为,叔父那天是发了酒疯,才会打他那么狠。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叔父是为了保全这最后的遗物。
“多谢叔父,我一定会保管好的。宋凛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把哨子,扶着沈绪站了起来。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宋!”
沈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藏青衣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一些愠怒。
“你怎么能趁在下进京公干的时候就替侄子成了亲!害我错过了阿凛的喜酒。”
宋凛连忙唤了句,“马叔,快请进来坐。”
“阿凛,恭喜啊。”马师爷绷着的脸露出了慈祥的笑,奉上了贺礼。
“马师爷,此去京城才几天的路途,你怎么才回来啊,老宋我还以为你个抠门货为了躲份子钱故意晚来呢。”宋捕头笑嘻嘻地迎了出去,替宋凛接过了贺礼,拍着马师爷的肩膀将人请了进来。
马师爷一边走一边摇手,“害,别提了,现在京中可不太平呐,磐石皇城刚换了新官家,专宠了华国师,斩了不少反对他们的皇子大臣呢。牵亲带故的权贵们纷纷卷着细软逃出京城,现在到处都在抓人,卡口查得可严了。”
宋捕头哦了声,说道:“朝堂更新迭代,总会乱一乱,但愿尽早太平,莫要苦了百姓。”
“是啊是啊,不过我看这次似乎闹得挺大,搞不好这天下要乱,我听说那小官家不管事,全听华国师的,目前为了铲除异党,已残害了不少忠臣良将。”
马师爷赫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北关的薛家、江岭府的杨家,都要起事了。东宁府的周穆侯,更是直接圈地称了王,目前正在集结军队,攻往京城呢。”
“那江岭府离咱青州府可不远啊,千万别把战火烧到咱们这来呀,我家阿凛才刚成婚,老宋我还想抱着娃娃享几年太平呢。”宋捕头皱起了眉头,他拉着马师爷坐了下来,给一人倒了一碗酒,就着昨日席上的剩菜,吃了起来。
“那如此一来,秀秀的家人岂不是更难找了。”
宋凛闻言,拉着沈绪一起坐到了桌边,他本来想问马师爷此去京城有没有替他打探到沈绪家人的情况,却听到了京城变天的消息。
宋捕头叹息了一声,嘱咐道:“这个世道隔三差五的兵变战乱,流离失所的人多了,找不找得到全靠缘分。秀秀既然进了咱们宋家的门,那咱们就是她的家人,阿凛你可要好好对她,莫要始乱终弃了。”
“可是……”宋凛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绪乖巧地替两位长辈倒上酒,轻轻拉住宋凛的手道:“叔父说得对,往后夫君和叔父就是我的家人,至于父母和堰哥,倘若有缘,总会再见的。”
马师爷笑着夸赞,“侄媳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见侄媳所着婚书文采斐然,又识多国语言,还有这般制弩的手艺,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定是出身于门第显赫的家族。”
“我朝历来也有女子科考女吏,等这天下太平了,侄媳不妨可以去试试,届时人脉广了,说不定能寻到家人。”
沈绪颌首浅笑,“马叔叔谬赞了,我哪会考科举,随着夫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