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看见自个儿的发小居然在这里，也是很惊讶，他们居然把他带上了。

“你是…小花？小花不是女的吗？”无邪惊讶问道。

解雨辰点点头，“没错。”

谁想无邪后面就接着道：“你变性啦？”

解雨辰：“…”

…

把张启灵赶出去之后，姬淮川就睡下了，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启灵和无邪的关系那么好，明明那个人什么都帮不到他，甚至还拖后腿。虽然自己也好不在哪儿。

但想他堂堂大周殿下，不远千里跟着他们跑东跑西，累得要死还不讨好。

都这样了，张启灵还这么对他，真是越想越来气，姬淮川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自小娇惯，又被父兄捧在手里宠坏了，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今天突然发现张启灵对待别人也和对待他的态度相差无两，他就不高兴。

姬淮川睡不好，他就想着让别人也不舒服，他虽然看不见，但不妨碍他搞事。

当晚，营地来了蛇潮，密密麻麻的黑毛蛇围住了营地，却又奇怪的有秩序的发起攻击，虽然混乱，但没有人员伤亡。

但只有姬淮川和无邪所在的帐篷里，钻进了大量的黑毛蛇。两个人的帐篷离得不算远，姬淮川可以感知到对方帐篷里的响动。

那个人应该已经吓晕过去了吧？毕竟，养在深闺里的娇公子哪里见过燕巢于幕的景象，只会满口的之乎者也，毫无用处。

听到慢慢接近的步调，是张启灵来了，他会先去哪儿呢？是会先来保护自己这个柔弱的小瞎子，还是去救他那个拖后腿儿的好朋友？

他要赌张启灵选哪个。

对于姬淮川来说，他在这个世界活的太久了，漫长的时间会磨灭不少东西，他们说的友情，姬淮川知道但不想去理解。他受不得丁点儿的委屈，如果张启灵让他失望了，哪怕一点点，他都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在事情解决完之后，重新回到青铜门后。

不过，姬淮川赌对了…

张启灵进去的时候，姬淮川正狼狈的缩在折叠床的一个角落里，梳的整齐的头发都乱了，衣服也有些脏，四周围着满满的黑毛蛇。

围着他的蛇大张着嘴，两颗尖尖的毒牙冒着寒光，鲜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姬淮川，做出时刻准备攻击的姿态。

着眼处，姬淮川的面色苍白，身子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用手捂着嘴巴，想哭却不敢出声的样子看着好生可怜。

张启灵干脆利落的处理了围在姬淮川身边的蛇，然后熟练的打横抱起他往外走。

边走边能听见姬淮川在他怀里小声的说：“你怎么才来啊，刚才有好多蛇围着我，还爬到我身上，那么多蛇，吓死我了…”

软软的小奶音让张启灵忍不住想摸一把他的脑袋，但还是没有实施。

张启灵知道，这次的事情和姬淮川脱不了干系，但是他没打算戳穿。

小孩子嘛，闹了脾气是要哄的，不让他出出气，指不定还要怎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启灵对待姬淮川就这样的没底线了，可劲儿由着他胡闹。

姬淮川并不知道张启灵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只在张启灵抱着他出了帐篷之后，听见了黑瞎子和张启灵说话。

姬淮川操控着一条黑毛蛇悄悄瞄了一眼，不出他所料，那个小废物果然被吓晕了！

不过姬淮川不知道，是因为张启灵交代给黑瞎子，让他去找无邪的时候务必把无邪敲晕，不然姬淮川会不高兴，然后，记得下手重点。

都安顿好之后，张启灵带着姬淮川离开了人多的地方，重新回到帐篷里。

“气消了？”张启灵一边整理被蛇潮弄乱的东西一边问。

“没生气。”姬淮川顶着个凌乱的脑袋坐在角落里，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着，看不清他的脸色。

张启灵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姬淮川又开口说道：“张启灵，我这次出青铜门，只有两个目的，一为销毁秘密，二为你。”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我知道。”张启灵说。

两人的默契让他们不用说过多的话就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张启灵很清楚，没有他，姬淮川会一直待在青铜门后坐等瓮中捉鳖，而不是跟着他东奔西走。

虽然姬淮川平日里看着娇弱且不靠谱，但他真的很厉害，也并不需要他时刻贴身保护，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张启灵在姬淮川睡着后就去找了黑瞎子，确定了后续的行动时间后就回了帐篷。

蛇潮带来的混乱，也在阿宁的带领下快速恢复秩序，霍绣绣也在听到了重要的信息后，连夜赶回京城。

深夜

原本熟睡的姬淮川猛的睁开眼睛，月光照耀下的眼睛有些神色不明，姬淮川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小时候的梦，他梦到了他的父亲，兄长，他们一个个都因为终极付出了全部，而他，最终却成为了那个他们到死都求之不得的东西。

他记得离光同他说过，他本就是长生，到这个世界来，就是带着使命的。

他起初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慢慢的，他又明白了，他的任务，就是让万物归一，重置平衡，也不知道他理解的对不对。

想着想着，姬淮川又慢慢睡了过去，在他睡着后没多久，张启灵也睁开了眼。

张启灵和姬淮川离得近，清楚的听到姬淮川嘴里念着一个名字，“离光”。

张启灵动了动手指，这个名字他在姬淮川嘴里听到过好多次，但每次不经意的试探时，姬淮川转移话题，要么就闭口不谈。

他知道姬淮川的记忆有问题，但能被记得这么深刻的名字，也一定很重要。

他是姬淮川的守墓人，刻在骨血里的印记，让他想一直留在姬淮川的身边，但他缺个合适的身份。

他不想被姬淮川嘴里的那个充满不定数的名字慢慢代替。

张启灵想着，侧过身，环上了姬淮川的腰身，胳膊慢慢收紧，最终挨在了一起。

沙漠月朗星稀，张启灵也难得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