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得出来，白苹仙人的伤感中带着痛恨。

“你们关系很好吗？”秦楼月坐在了白苹仙人的石床上，与她相对而坐。

“她跟你一样，有优质的仙根，悟性极高，师父本有意将掌门传与她……是莫听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为了争夺掌门之位不择手段……”白苹仙人情绪极为激动，咳嗽的说不出话来。

秦楼月连忙去找水，她从水流中舀了一碗水，让白苹仙人饮下，这才好了一点。

“白苹仙人，你就没想过当掌门吗？”

“我没那本事！”似是感受到秦楼月的怀疑，白苹又激动起来。

秦楼月没再说话。

“当年，莫听本不想留我性命……我们的师父识破了她的诡计，大失所望，莫听尽管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争夺掌门之位。她们大吵一架，师父怎么也没想到，像女儿一样带在身边的徒弟，竟然从背后偷袭，一掌将她打死。”

“当我发现她们争执，闻声赶到的时候，莫听已经逃走，而师父危在旦夕。就莫听在朝阳谷的威望，我也必会死在她手上。所以我打算跟着师父一起死去。”

此事已经过去五十年，白苹仙人提起来的时候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恨意席卷她的全身。

“你当时没想过逃走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不是莫听的对手，逃不掉，到时候杀害师父的罪名扣到我头上，我死的只能更惨。再说，师父也死了，小月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秦楼月突然似是感受到白苹仙人的悲伤，有种说不上的难受涌上心头。白苹的师父和师妹竟然是她活在世上的动力。

“师父为了保住我的命，把朝阳谷的最高层仙法口诀教与我。师父说莫听为这最高仙法也不会杀害我。”

“将师父安葬后，莫听就顺理成章的继承了朝阳谷掌门之位。而我，便被囚禁起来。她对外宣称，我因师父仙逝伤心过度闭关修炼，不再见世人……”

“她收那傻姑娘当徒弟，也并非真心……因为她傻，无条件的相信莫听，不会泄露她的秘密！”白苹仙人对莫听本人和她所做的事情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秦楼月感叹，绣花师姐确实不怎么聪明，往后山禁地送了这么多年饭都没发现问题。只是，一个人真的能傻成这个样子吗？

“白苹仙人，朝阳谷最高仙法能不能断开这些铁链？”

“能……只是……唉，说来惭愧，我在这里悟了几十年，都没有参透最高仙法的高深之处在哪，所以只是会而已，威力并没有成倍增加！”

“还有……”白苹仙人陷入沉思，“我身体不允许……”

“但是……你可以！”白苹仙人对秦楼月信心十足。“你的悟性比我小月师妹还要强几倍。”

秦楼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白苹仙人说了，她又将信将疑。在她看来，莫掌门的行为确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单凭那一点点的奇怪根本不能说明她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真的把白苹仙人放出去，那朝阳谷将不再太平……可是封玉颜这边又催得太紧！

“今日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要亮天了，你先回去吧……想好了再来找我。”白苹仙人见秦楼月半天没有回话，便找理由让她走了。

秦楼月拜别了白苹仙人，迅速出了山洞。她手中的剑突然向前冲去，速度太快，秦楼月猝不及防，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她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剑正立在她面前。

“好了我知道了！”秦楼月被逼迫的心里烦躁，却也只能压低声音发脾气。

秦楼月回到寝殿，一推门发现绣花正在殿内桌子旁。她被吓得心一阵乱跳，以为被发现了，她半夜跑去后山。

接下来却发现绣花围绕着桌子慢慢的转了好几圈！梦游！往日里，秦楼月夜里练剑，回来后睡的很沉，好几次在桌子旁看见绣花的身影，都以为她渴了在喝水！

秦楼月悄悄上了床榻，静静的观察着绣花。

“我是师父的好徒儿，我是师父的好徒儿……”

听了好几遍，秦楼月才听清楚绣花在嘟囔什么。大概半刻钟的时间，绣花才慢腾腾的走回床铺躺下。

见绣花没了动静，秦楼月陷入了沉思。大家都觉得绣花是个白痴，可是秦楼月觉得这里面似乎有蹊跷。

她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才睡着。

“秦老家主与鬼域的生意，似乎谈的不错。”

秦楼月在睡梦中被惊醒，这说话声分明是封玉颜的，可是寝殿内不见封玉颜的身影，原来是在做梦。

封玉颜能够进入秦楼月的梦境，所以秦楼月几乎一夜都没睡安稳。因为一入睡，就被惊醒！

秦楼月犹豫了两天，也被“剑”折磨了两天。封玉颜催得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夜深之后，秦楼月跑去了后山禁地。

“白苹仙人，我想好了！”

“你不怕被发现了遭来杀身之祸吗？”

“不怕！”秦楼月已经想好了说辞。

“好！有胆量，我果真没有看错人。”白苹仙人一直以为秦楼月是相信了她的话，真心想要放她出去。

“咱们丑话说在前，如若你把朝阳谷搅得鸡犬不宁，我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觉得我是在我骗你？用我苦守了五十年的朝阳谷最高仙法做赌注去骗你？你不要学会了仙法，一去不复返就好！”白苹仙人苦笑一声。

秦楼月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完全可以不回来！

白苹仙人将剑法和仙法口诀传授给秦楼月，她拜别白苹仙人便回去修炼了。

朝阳谷最高层仙法是“海市蜃楼”。

秦楼月思考了两天，字面意思不难理解，她小学的时候就学过，只是自然界的光学幻景而已。

幻景……

没几日的功夫，秦楼月已经把最高层剑法炼得行云流水，仙法也能领悟到十成。朝阳谷最高仙法威力确实有翻江倒海之势，只是……总感觉差点什么！

秦楼月正被憋的没办法，绣花推门进了寝殿。她看着绣花师姐，预感到她下一个动作是要走到桌边喝水，结果她猜对了。

绣花刚放下茶杯，秦楼月又预感到她要去衣柜里翻找东西，只是不知道找什么。果真，绣花到柜子里把那个吊坠翻了出来……

“楼月，你干什么呢？怎么没出去？”

“没、没出去！”秦楼月被自己吓到了，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准的第六感。

突然间想到什么，秦楼月冲出寝殿，冲向了训练场。她坐在大石头上观察着练剑的弟子，弟子们的下一个动作……她都能猜得准确无误！

秦楼月欣喜若狂，原来这便是“海市蜃楼”的最高境界，能看透对手的下一个动作，打斗的过程中便可以提前出招御敌。

只是，她看了很久，有些费法力，累的躺在大石头上睡着了。晚饭的时候绣花找到她，带她回去吃了饭。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在石头上睡着了……”

听着绣花的数落，秦楼月颇感无奈，却也深感幸福。虽然绣花有些“白痴”，但是在她的能力之内，尽全力的照顾着秦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