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本书由华夏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36章 明月当空定寒心
应纯然蹲着,笑眼瞅着鎏镜,眸子微动间,她道:“真好看的狐狸啊!尤其是九条尾巴,动起来简直是人间尤物,我活了这么久还未见过像你这般美的狐狸。”
果然,鎏镜眼中敌意渐消,转而有些害羞,微微垂头,尾巴却是摇得更妖娆。
沈昭再次无语。
应纯然不愧是瑶族之主,蛊术高手,能一眼瞧出鎏镜的心思,这倒也不奇怪。
应纯然满眼艳羡,做出期待的神色,“我见过了很多狐狸,他们虽然没有你好看,摸起来却是很舒服,就是不知道你摸起来怎么样?”
鎏镜闻言并没有动,只是那神色再次松弛。
应纯然仰头哀叹。“哎!我想你摸起来应该没有那些个野狐狸舒服吧!”
“嘤嘤。”鎏镜发出叫声,以示反驳,他将转了个身,将尾巴翘到应纯然身前,仰着头,一副愤然又自信的模样。
沈昭见状哭笑不得。
应纯然淡淡一笑,伸手便摸上了鎏镜的尾巴。只能看到,应纯然无比享受的模样。
也就仅仅一下,鎏镜便迅速转身,不再让应纯然摸。
应纯然起身,手中那股清凉舒适仍未散去,她看着鎏镜啧叹:“我修炼了这么多年的蛊术,如今我才知道真正的蛊术是什么了。”
“应谷主若是喜欢鎏镜,常来看它,随时可以摸。”她瞥了眼鎏镜,故意说道。
鎏镜闻言,嘤嘤叫着,咬着她的衣袖,以示反抗。
沈昭有些犹豫,低声问:“我有一事,想请应谷主帮忙。”
“其实我知道你要求我的是何事?”应纯然一手负在身后,俨然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若我说不了?”
在来找应纯然之前,她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不过面对应纯然她有一张底牌。
应纯然又道:“倒也不是不行,除非拜我为师,改名换姓。”
她顿了顿,改名换姓?怎么可能!
沈这个姓是沈平晏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浅浅一笑,“应谷主,我从不易姓。”
“那可就没办法喽。”应纯然背过身,话语中不可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本不想用最后的方法的。
看着应纯然的背影,实乃天仙之姿,她道:“应谷主,你可还记得长安燕王府,你说过的一句话?”
“一句话?哪句话?”应纯然回身,疑惑着说。
沈昭笑颜一瞬间便消失,“当时你说,你欠我和苏砚一个人情。如今,我主动讨要虽有些恬不知耻,不过应谷主应该不会拒绝吧?”
应纯然挑眉,长出一口气,悻悻道:“就等你说这件事了!不然,总欠着你,我心里不舒服。”
“所以,应谷主方才要让我拜你为师,只是为了诱我说出这件事?”
“倒也不全是。想收你为徒是真,想诱你说出这个承诺也是真。”
她心下了然,对于应纯然方才的诱逼,她虽有不满,却并未表现出来。
毕竟,求人办事,不得放低姿态?
“我现在就去救你那位师叔。”应纯然朝着顾长风的方向走去。
在茶肆旁,应纯然与等她许久的顾长风,一并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沈昭只称“绝配”!
“原来应谷主便是阿爹一直深爱的女人。”顾听雨不知何时从后边走了过来,听他这话,莫非顾听雨在听他爹的墙角?
顾听雨依旧一身蓝色纱衣,看见沈昭,便笑道:“沈昭,你可了解应谷主是位怎样的女子?”
“了解不深。不过,侠义心肠”应纯然为了报踏雪的恩情,不惜损耗十年寿命,单就这一点,便足矣让人敬佩。
言简意赅,她将长安燕王府之事,说与顾听雨。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想知道阿爹深爱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顾听雨轻轻一笑,“阿娘在世时曾说,阿爹从未爱过她。”
顾听雨收回眸子:“阿娘常说她见过阿爹深爱的女子,她自知比不上,从不敢奢求阿爹的真心。”
“你阿娘知道你爹不爱她?”沈昭有些不理解,既然不爱为何会与其成婚生子?
“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旁人或许感觉不到,可是不被爱的那一方总会更加敏感。”顾听雨看了眼沈昭,那双满是山水的眸子,裹上了一层月华,从此便就是春江花月。
他继续道:“阿娘在世时很羡慕姨母,可以得到苏先生全部的爱意。”
苏砚的父亲和母亲?
是相爱的?
她有些不信,原先以为苏砚不待见他父亲,或许是因为苏业霆对燕云柔并不好。可听顾听雨此言,倒是她猜错了。
顾听雨望着应纯然和顾长风的背影,眼里有些许惆怅,“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看到阿爹在无人的深夜,望月独酌,可知他在旁人眼中是从不饮酒的。”
沈昭没有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听雨却将目光投向她,温言问道:“沈昭,你可愿与不爱之人共度一生?”
“既不爱,那便不想。”
“可若那人倾慕你,而你并非讨厌那人,只是不爱,那么你会愿意吗?”
第136章 明月当空定寒心
沈昭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着顾听雨,道:“我只随心。”
顾听雨会心一笑,却有分失落,这种失落并不会在他脸上看出来,而是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便自有失落生成。
夜色微临,不言宗后山,那里有一条河,隐在群山深处。
月色当头,水面波光粼粼,整个后山没有一个人,如此寂静清幽的环境,竟让沈昭起了舞剑的心思。
她手执风霜长剑,脚尖轻点水面,身形舞动,在月色下被倒映在水面上。
山间吹来风,她的剑将那股风偷来,吹动剑身细细的雪花。
她的心在这片山水间,随着剑而动。
原来:
春日百花,夏日骄阳;
秋风裹寒,冬雪不消。
巍巍群山,挺而不骄;
泱泱百川,柔而断石。
万事万物,无非敛而不藏,露而不逞,正如这霜雪剑意,寒而不冷,凌而不伤。
风雪在剑上肆虐,月下她执剑而舞,只是她的灵魂早就超脱了山水。
世间万物,各有其意,各不相同。
风花雪月,讲求的是四时风光,人生之雅事。
披星戴月而去,满目尘灰而来,自是忙于生存,其间亦有无穷乐事。
那么她了?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剑随心动,心应天地而动。一时间微风袭来,江上落了雪。
是雪!
她想要的就是雪!
立于世自当如这白雪一般纯净,要么在阳光下消融,要么在阴暗中长存。
生或死,永远不会改掉的便是那颗冰雪之心!
她缓缓睁开眼睛,淡然的眼睛倒映着银月的光华,这一刻她的剑停止了。
江上飘起的雪花也停止了舞动,她淡淡一笑,再次挥剑起舞。
剑身泛着寒光,那是银白色雪花发出的亮色。
剑动,寒光动,长剑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淡淡的流光。
天未寒,水却已成冰,她脚尖轻点落了白的冰面,留下飞鸿踏雪般淡淡的痕迹。
沈昭尽情沐浴在冰雪间,所言,“天地之间,物各有主。非己所有,一毫不取。惟此间之清风明月,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便就是此。
如此甚好,只携一缕清风,偷一抹月光,再顺走一些花香,从此山高水长,无所拘束,神游四海。
只闻得悠远的低声响起,她回眸时瞥见一道人影立在山头。远望去,竟是那般卓然。
苏砚奏的是一曲古调,旋律很像《寄沧海》,她自然不知道名字。
浅笑间,她的身姿与苏砚的笛声相和。突然间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了,原本死寂的山林,竟生机勃勃,连那隐去许久的鸟儿,也竞相飞起,在江边,在大雪中飞舞盘旋。
河中的鱼儿也露了相,却因冰层,只能隔冰观望。
一时间,风起,吹动雪花,吹动山林,撩拨着她的衣裙。
继而霜雪满天,整个江上飘起了大雪,迎着风舞动着。在她脚下那块冰面,都是一片雪白。
俄而月好似也亮了,洒下寒光,水光粼粼。
剑身寒光所过之处,银色的流光久久不曾散去,形成飞天的银带,环绕着她。
风花雪月,四时美景。
好像就差了花!
沈昭停了下来,侧身抬眸,望着山头的苏砚。即使是少了花,不过有苏砚,有他的乐,好像更完美!
她不由得一笑,雪花从她肩头划过,那般清冷又藏着一丝媚,令这片山水失色。
苏砚的笛声已停,她来到苏砚身旁。
苏砚依旧一身黑色纹锦束身长衣,他一条腿蜷起,一腿自然垂下。双手玩转着那个黑色玉笛,见沈昭来了,便转头看着她。
那双极好看的凤眼,笑起来有种融化人心的力量,他道:“饮木兰之露,餐凌霜之华,寒梅作冠,芙蓉为裳,隐约仙子也!”
沈昭一手将剑挽在身后,笑了笑,便问:“你今日去哪了?”
“睡了一觉而已。”
沈昭顺势坐下,鎏镜蹲在脸旁,尾巴摇动着,她将剑插在一旁,“你没受伤吧?”
苏砚努嘴,“我一直在睡觉,怎会受伤?”
她没有说话,躁乱许久的心,只因见到了这个人,便无比安心。
苏砚道:“过去这么久了,你这剑可有名字了?”
她拔起长剑,横在身前,玉手轻抚着剑身,“近些日子有些忙,倒真是忘了。”
“那便现在取一个。”苏砚凑近她,二指并拢,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此剑乃古剑,亦有灵,还是为它取一个吧!”
她感受着剑身的冰冷,心头一寒,脑海中出现寒风呼啸声。
看来她这剑也想有个名字,这是来提示她了。
她轻语道:“叫它‘云妨’如何?”她看向苏砚。
“云妨。”苏砚望着那被云遮住一角的弦月,道:“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此名不错,跟我的浮月也跟搭了。”
浮月。云妨。
额!好像真的有一点。
她顿时脸热,天可怜见,她取这个名字可真不是为了跟浮月搭对。
一时间语塞,她竟不知怎样回答才是好的,便只能辩解,“无心插柳罢了。”
见她这般样子,苏砚有些得意,却装模作样地问:“阿昭,只是与我的浮月名字相似,你的反应却有些过火,这是为何?”
她垂着头,难道她的反应很不自然吗?
她一时间真想捶胸顿足,每每遇到苏砚,她总会失了分寸。
她抬眸,目光躲闪,有些不敢看苏砚。只是在偶尔与苏砚四目相对时,她的心总是抑制不住地怦怦跳。
她道:“哪有过火?”
苏砚见状便没再打趣她,只是将一个雕刻精致的小木匣递给她。
她不明所以,打开那个木匣,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寒玉耳坠,是幽蓝色,光是看起来便有寒光自成。
“这是?”她转头看着苏砚。
苏砚问:“你可听闻冰心?”
她点头,“只有在极寒之地,才有可能会出现,冰雪之气经万年的淬炼才孕成一块似玉的实体。”
“几年前我在北境无人区的一个洞中发现了一块冰心。”
她看着苏砚手中那双耳坠,便问:“莫非这耳坠便是幽冰心做成?”
“冰心之力对修炼者要求很高,不过你很适合。”苏砚就看着她说道。
苏砚主动拉起她的手,将那对耳坠放在她手心,“冰心在我手里就是一块废石头,可是于你却有妙用。”
她感受着手心的耳坠,有一股凉凉的力量的从手心沿着经脉,流遍全身。
这对她的确是极好!
冰雪本就不以操控,她以冰雪为剑意,时常修炼出内伤。若有了冰心,那以冰雪之气便会安稳不少,而后修炼只会更容易。
“谢谢!”她会心一笑。
“阿昭,生辰快乐。”苏砚一直看着她,月色早就入了他的眸子。
她一惊,这次反应过来,今日十月初十,的确是她的生辰。
这么多年,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
她双眼含情,看着苏砚,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阿昭,你再盯着我看,我可就要。”话未说完,却被沈昭打断,“你要作何?”
苏砚努嘴,眸子一转,“自然是想跟阿昭。”苏砚含情脉脉,一直看着沈昭,一手玩转着玉笛,咧嘴一笑,“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