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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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醒来一梦醉浮生
宗政衢一道剑气挥出,重重地打在宗政无名小腿部,宗政无名抱着小腿,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叫了句,“师父!”
秦嫣赶忙上前,双手颤颤巍巍地,不知该如何将宗政无名扶起,“无名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师父,您是我一直以来都追寻的对象,可今日您的作为实在是寒了徒弟的心。”宗政无名说这话时,只有失望,无尽的失望,甚至对这份失望还有厌烦。
宗政衢冷哼一声,“无名,聂老将军将你托付于我,我自然要对你的生死负责!”
“可是弟子不需要这份负责。”
宗政衢闭眼沉气,一道符咒飞出,那是金色的‘大形咒’,施展开来时有三个人那么大。
这道咒不至于伤人,却能限制人的行动。
只是看起来的确很壮观。
最后关头,秦嫣将宗政无名抱住,大形咒便进入了秦嫣体内。
“嫣儿。”秦嫣躺在宗政无名怀中,已经昏迷了,他的眸子出现前所未有的紧张。
“好了!无名,你不要再任性了!”
宗政无名笑道:“师父,我从来便没有任性的资格。”
“盟主,再不动手,恐生枝节。”君辞盈抱拳躬身。
宗政衢点头,对众仙家说道:“诸位宗主,请助我一臂之力,结阵。”
宗政衢带领宗主们在天上结阵,回首看了眼站在原地未动的苏业霆,“苏先生,为何不动手?”
苏业霆无奈一笑,“真是对不住,方才一战我伤得不轻,实在已无再战之力。”
“罢了,随你。”
欧阳北战啐了句,“指望不住。”
宗政衢双手结印,手印变换间,一个六角星阵法,每个角都蕴含着不同的星辰命理。
“住手!”不染欲上前制止,却被顾枕诗拉住了。
“你干什么?”
顾枕诗瞅了眼不染腹部的伤口,“喏!伤成这样了,你不要命了!”
“我得去救我们阁主。”不染挣脱顾枕诗的手。
“你家阁主那般厉害,你觉得一个阵真的能将他封住吗?”顾枕诗双手抱胸,仰头道:“听本小姐一句劝,想救人先把自己的伤养好!”
不染冷静些许,瞥了眼宗政衢,狠狠地啐了一口,“真他娘好嘴脸。”
随即他笑着对顾枕诗道:“顾小姐,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扯平了!”
不染转身,决绝离开。
“喂!你住哪里?”
“江湖再见!”不染咧嘴一笑。
顾枕诗努嘴,喃喃自语:“真是个怪人!”
“小姐,该回去了!”一旁的顾言萎靡不振,提醒道。
顾枕诗看了眼正在被封禁的涵银之渊,心言道:“沈昭,砚哥哥那般喜欢你是有道理的,输给你这样的人我心服口服。”
手印变幻剑,宗政衢念道:“九天星韵,八方山水,碧海苍穹,入此阵来!”
刹那间,原野之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阵法,四方灵气聚集在此,很快便汇成一个无色的漩涡,漩涡顷刻间将力量汇集,进入六角星阵。
飞沙走石,方圆百里所有的巨石细沙飞掠而来,眨眼间便将涵银之渊封住,只露出崎岖不平的地面。
宗政衢单手结印,将那六角星阵推向地面,在那快平地上,出现一个血红色刹印。
暖风吹来,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君辞盈躬身行礼,辞别道:“盟主,潇洙里弟子还要处理宗主的后事,先行离开。”
“嗯。”
宗政衢凝视着那道刹印,神色无波,言语却有些感伤,“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大家散了吧!”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离开了。
南华宗弟子是最后离开的,江芷沅望着空无一人的原野,感慨道:“冰雪之心甚好,可终究只能存在短暂一瞬。哀哉哀哉!”
岁月缱绻,千年后的沈昭从不归山离开已有两日,她并未远去,而是在长安逗留了许久。
以往沈昭最不喜欢喧闹之处,只是如今的她是实打实的酒鬼,见到美酒就走不动路。
只因鎏镜前日说长安彩云楼魏师傅又酿出了一种名为“故人归”的酒,听人说是此酒十里飘香,从长安城门便能闻到。
彩云楼与一千年前相比或许只有名字一样,沈昭也不知道为何这个酒楼一千年都要用这个名字。
彩云楼内金碧辉煌,大堂的三人宽的柱子都是碧玉所做。
早就没了什么‘紫气东来’,沈昭寻了处临窗的阁间,已经喝了整整两日了。
鎏镜再次回来时,只见沈昭趴在桌子上,正侧脸张着嘴,将那已经空了的酒壶倒过来。
手握酒壶几次甩动,就是没有一滴酒掉下来。沈昭埋头,额头抵在胳膊上,握着酒壶的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
“鎏镜,酒没了。”
“我的主人,您可消停点,见到酒就走不动路。”
鎏镜抿嘴,骂骂咧咧地收拾满桌的酒壶。
“主人,那老道就让你去百香山除妖,你却在这里买醉。”
沈昭埋头,醉言醉语,“管他什么百香山,我不想去就不去!”
第146章 醒来一梦醉浮生
“主人,你又说浑语。”鎏镜将桌上的酒壶收拾地整整齐齐,坐在沈昭对面,下巴抵在桌子上,伸长脖子问:“主人,都说这魏师傅的故人归,喝了之后便可梦到故人,你可有梦到?”
沈昭这才侧枕在胳膊上,瞧着白纸糊着的窗户半掩着,声音沙哑,“故人归,故人早就没了。”
“那敢情都是些夸大之词。”
“你去再给我买一壶来,喝完我们就上路。”
鎏镜缓缓爬起来,歪嘴碎碎念道:“死酒鬼。”
沈昭神色迷离,她已经许久未有这般醉态了,这故人归还真是烈!
沈昭脑袋晕乎乎的,只想这样醉下去,再也不醒来。
喝了故人归,却未见故人来。故人,那个惊艳她一生的人早就烟消云散了,散在那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一阵风从窗户缝中偷偷溜进来,折了个弯,打在沈昭身上。
真凉快,只是那追寻许久的醉感就那样被吹散了。
沈昭晃了下脑袋,起身身体几个踉跄,头顶像是蒙了一层布,总觉得十分不畅快。
沈昭推开窗户,低眉瞧见一玄衫公子打马而来,正巧一男孩站在当街。
骏马疾风而来,马上那男子勒紧马绳。
“吁”
一声令下,马前蹄抬得老高,那男子从容不怕,最终悬崖勒马,并未伤到人。
马上男子扎着高挺的马尾,人如芝兰玉树,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对地上惊慌失措的男孩道:“小孩,下次别站路中间哦。”
那男孩目光呆呆地,闻言却大声哭了起来。人群中窜出一位妇人,赶忙将那男孩抱走。
街上围观者不少女子低首红面,偷瞄着那男子,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马背上那男子却仰头看向沈昭,浅浅一笑,便骑马绝尘而去。
那一笑如太阳般热烈!
“还是不像你。”沈昭垂眼摇头,“你就是日月,而他终究只是追光者。”
沈昭探头,窥视着天上灿烂无比的日光,喃喃自语:“阿砚,我真的好想你。”
真的好想。
一千年了,沈昭不断灌醉自己,只为了能在梦中见到苏砚。
却都是些残尘碎梦!
这么多年,她做了无数个梦,在梦中始终只她一人,孤影相吊。
前些年她跋山涉水,人世间角角落落都去过了,妄想能寻得苏砚的残魂散魄,可是这条路没有归期。
沈昭闭着眼,冰雪般的脸颊在日光下有几分红晕,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阿砚,自你离开,我的眼里便没了风花雪月。”
“吱呀”,门开了。
鎏镜抱着一壶酒进来了,将酒放在桌上,才说道:“主人,你的酒来了。”
“不喝了。”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沈昭这才开口。
“不喝了?”鎏镜嘟囔着嘴,低声念道:“女人就是善变,刚才还要死要活要喝。”
沈昭侧头看着趴在桌边,恹恹不振的鎏镜,道:“上路吧!”
鎏镜唰得起身,笑得无比开心,“您这是醒酒了?”
“走吧。”沈昭推门而出。
鎏镜亦步亦趋跟在后边,刚出门沈昭突然停了下来,鎏镜差点被绊倒。
“我说,主人您下次能不能不这么突然就停下来。真把狐狸的命不当命!”
沈昭捷眉,侧头下巴指着酒桌上的那壶酒,道:“带着路上喝。”
“不带。”鎏镜仰头不看沈昭。
沈昭摸了摸鎏镜的头,鎏镜吓得赶忙退开,一脸惊恐地向酒桌的方向退去。
“我拿,拿着您路上喝。”
沈昭扬长而去。
鎏镜抱着那壶酒,嘟囔道:“我都是一千岁的狐狸了,还摸头,真是为老不尊。”
“快点。”沈昭已经到了一楼大堂。
鎏镜赶忙答道:“来了!”
长安街道依旧繁华,甚至比一千年前更甚。
街边酒楼、驿馆比比皆是,买卖的小玩意也变多了不少。
只是行人来去匆匆,好似都很忙碌。
沈昭感慨:“长安虽比往日更繁华,却少了些盛世气象,少了些人味。”
“您上次来长安是在一千年前,怎能记得那般清楚?莫不是在故作高深?”
沈昭没好气地瞥了眼鎏镜,“你这张嘴越发地欠打了。”
鎏镜右手赶忙捂住嘴,极魅惑的狐狸眼眨巴个不停。
街上一对少年少女,那少年在前头走着,少女欣喜地跟在身后。
沈昭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一千年前,彼时她与苏砚也不过才刚相识,苏砚已如明月般直入她心,从此那座心房便对皎洁的月光上瘾了。
沈昭只匆匆看了那对男女,便转头赶路,“你不信我记得清楚,可有些记忆就算海枯石烂仍旧刻骨铭心。”
沈昭加快了步子,鎏镜小跑着跟上,追问道:“可是有关苏砚的记忆。”
沈昭没有说话。
或许是吧,苏砚是她记了一千年,魂牵梦绕的男人。
每每想起苏砚,沈昭无不肝肠寸断,欲哭无泪。一千年,这种感觉没有丝毫减弱。
她承认,她这一辈子是走不出苏砚这个人的影子了。
“那接下来直接去百香山吗?”鎏镜转言问。
“先去姑苏。”
“去姑苏干嘛?”
“我很好奇你身为九尾天狐,记性怎的如此差?”
鎏镜摸了摸头,思量许久,才明白过来,“主人,我才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赶路吧!”
“主人真是重情重义。”
“怎么说?”
“他不过只是您一千年前的朋友,你却为了让他重新转世投胎,花了整整七百年收集他散掉的魂魄,又用了整整三百年以自己的精血喂养他残破的魂魄。甚至不惜干扰生死轮回,强行为他选了个胎。”鎏镜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言语高昂。
沈昭沉默,清冷妖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良久才道:“是我欠他的。”
“那主人此去姑苏是为了看他一眼?”
“嗯。”
“我去年还遇到他的转世了,活蹦乱跳的,您就放心吧!”鎏镜拍着胸脯,打保证。
“有些人只有再见一面,才能安心吧!”
鎏镜无奈摇头,“主人您就爱做些无用功。”
沈昭快步离去,没有再回答鎏镜。
吴郡这块地,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柔。姑苏这块地十分养人,这里的人个个生的白净清秀。
虽是同一块地方,相比吴郡沈昭更加喜欢姑苏这个名字,这两个字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听起来别具风韵。
鎏镜带着沈昭找了半日,两人走得腿都酸了。
沈昭气不打一出来,双手抱于胸前,“我记得你以前找路一找一个准,怎么如今你狐眼昏花了?”
鎏镜摸着头赔笑,“主人,这里水路恒通,长街小巷毫无规律可言,我这一时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罢了,我自己来。”
沈昭额间浮现霜华印记,意念一动,寒霜之气顷刻间席卷整个姑苏。
冻得鎏镜瑟瑟发抖,牙齿打颤,“主人,您可悠着点,姑苏的人耐不住你这逆天寒气。”
沈昭瞪了眼鎏镜,“老狐狸,只有你能感受到。”
“你又捉弄我!”鎏镜气得跺脚。
“走吧!离这里很近。”沈昭朝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巷走去。
走了约莫半刻钟,便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