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上任,我成了女县令
作者:洛小仙儿 | 分类:悬疑 | 字数:10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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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大业九年春。
转眼,又是一个春日。
今年的春日,格外的难熬。
百花不开,风不调,雨亦不顺。
田地里播下的种子,三三两两的探出头来,都是蔫头蔫脑的,守着田地一辈子的老人,望着这样的苗子,忍不住的就在心里祈求上天。
民间多有祭祀、祈福之举。
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圣人下令再征高句丽。
本就苦不堪言的百姓,只觉得上天不给活路。
“二郎君,此时向陛下进言,毫无益处,休养生息,解决百姓的温饱,才是当下的难题。”唐潜拦住了写折子的李家二郎。
李二郎眉目清俊,但他的脾气,与相貌极其不符,听到唐潜的话,他当即便动了怒,“当今不仁,难道我们生为臣子,不应当劝谏吗?”
唐潜咳了两声,冲这位马背上长大的少年郎,摆了摆手,“二郎君莫急,且听我与分析。”
李二听到他咳嗽,怒气顿消,“隐之,你这是旧疾又发了,我替你叫郎中去。”
唐潜忙将人拦下,“二郎君莫急,我的身体无碍,你且听我几句,再作决定。”
李二只得替他倒一杯水,然后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前两年便有百姓没了活路发动了叛乱,被陛下以血腥的手段压下,但除却天灾之外,还有人祸,不止陛下的一意孤行,那些在故意蒙蔽陛下的耳朵,此行上书,不止传不到陛下的耳中,反而会被人记恨。”
唐潜放下水杯,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担心天下百姓,不怕被人记恨,可你如今并没操心整个天下的权利,甚至连实力都差上几许。”
“今岁开春,播下去的种子,十存其五,已算是好的,趁现在还有时间,当再种下去一批,补足损失,助百姓减少收成的损失才是。”
“只要陇西能保证岁岁的收成,又何愁陇西无人,届时,二郎君手中有粮有钱有权,想护何人护不得?”
“可若是你执意上书,劝谏陛下改变主意,引来雷霆之怒,二郎君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一纸书递上去,倒是简单,但是这之后,引起的种种后果,远非眼下的二郎君,所能应下的。”
李二一身急意,渐渐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
唐潜嘴角微微翘起,这便是他选中李二郎的原因,与他的救命之恩无关,倘若为报此恩,他有的是法子。
李二打小便在马背上长大,有勇,性子急,但善于用人,且能听得进劝,做出最适合的判断,这便是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二的心胸,才是他最后下定决心的原因,在他重伤初愈,第一回出院子时,李家之前举办过一次宴会。
宴会上有一小郎君,一手字,大出风头。
李二原本的字,便稍逊风采,他虽有些恼意,哦不,是恨不得撕了人家那手字,但仔细比对之后,还是承认了自己尚有不足之处。
可,他没未因此气馁,反而立志,下一回要写得更好。
而李二后面的几位郎君,不是年龄小,就是脑子不足。至今他上头的那位李大郎,他的脑子则是比常人多转了一道弯。
宴会上还有另外一郎君姓谢,年岁与李二相仿。
其人出生百年书香世家,博览群书,端的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谈吐之间,尽显其家世底蕴。
在宴会上,不过随口吟了两句诗,便被人争先追棒,几乎盖去了李家的风头。
对此,那谢家郎君只作等闲视之,并未露出半分矜持之色,仍旧温和疏离的模样。
面对李家家主,他亦是如此。
众人如拱月之星,李家家主见此,亦是称赞谢家好儿郎,话里亦有几分交好之意。
谢家郎君不骄不躁,淡然受之。
唐潜当时便注意到,李家大郎有几分阴鸷的眼神,如毒蛇吐信,落在他身上,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谢家郎君似有所感,见是李大郎,他只是嘴角勾了勾,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风流。
世家向来只与门当户对的世家联姻。
那场宴会上,碎了不知凡几的芳心。
翌日,便传出了,谢家郎君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等,一些看似不痛不痒,却极坏人名声的话来。
谢家儿郎闻听此风声,一如往常的出了门,只是着了一个随身小厮,上李家传了一句话。
没过几日,李大郎便受了一顿罚。
至此,唐潜便知,李大郎便是再有能力,亦不是他所能选择的,还要敬而远之才是。
“多亏了隐之提醒,我险些酿成了大祸,但上书是一定要上的,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李二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我现在便去通知阿耶和大兄。”
说罢,便往主院的方向跑去。
唐潜闻言,眸光深了深,到底什么也没说。
那李大郎虽有嫉妒贤能之举,但对兄弟姐妹还算是有心,李家的兄妹感情,与他们唐家的,倒也有几分相似。
唐潜不期然的想到了唐十七,这两年与唐家几乎没有联系,只有他们两人,偶有书信往来,两人成了相互依偎的存在。
“小阿梨啊,我二人的这场阴差阳错,你可太让七哥惊叹了,”唐潜坐在窗边,他抬起了手,松开开指掌心朝上,半遮住了双眼。
今春难得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枝,细细的落在他身上。
朦胧间,似听他道:“七哥等着,你让整个大晋子民仰望的那一日,届时的你,一定光彩夺目,堪比这天上的明日。”
“七哥一定会帮你的。”
“......”
“唐县令,唐县令,挖出来了,全挖出来了!”常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他一抬头,却傻眼了。
人呢?!
远远望去,在绿油油的秧田里,全是佝偻着脊背,正在分秧苗,走近了,就会发现,好多秧苗,已经坏死掉了,被劳作的人,一株一株,分出来,放在垅上。
水田里并没有多少水,那泥深一脚,浅一脚的,每行一步,便发出‘夸—啵—’等声音来。
待声音停了,一道矮小的身影,停在了常伯面前,她一面洗着手和腿上的泥,一面道:“常伯,辛苦你再去找一下济世堂,将他们都请过去。”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