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丘之上，张天霸正疲惫而坐，靠着身后的大树，看着玄天城上的那一棵肉树洒落血滴。

脚步声缓缓靠近，一着中淡雅的女子朝他缓缓走来。

张天霸也微微转头看去，看着面前的女子，语气异常平静，“秦居士，许久不见啊。”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师叔是不是你杀的？”秦君婉站到张天霸身旁，目光同样朝远处看去。

“如果我说是我杀的呢，你会怎么样？”张天霸伸手拨开遮住眼眸的发梢，嘴角轻微勾起。

“我会杀了你。”秦君婉依旧没有看张天霸一眼，只是平静答道。

“我怎么说也是救过你命的人，你真的能下手杀掉我。”张天霸缓缓站起身来，话语倒是没有丝毫畏惧，个人情绪倒是掺杂些许。

“师叔对我是养育之恩，你对我是救命之恩，两恩我皆不得半，也不可不报，我杀死你之后，自会自绝生机去黄泉路上陪你！”秦君婉认真说道，与其不似有丝毫作假，她本就是这么想的。

“居士本是温润如兰，何必要用这么激进的法子，倒不如折中一下，两恩相抵，你也不必去黄泉路上陪我，如今三道有缺，轮回不成，倒不如现在陪我好了。”张天霸话语轻挑，笑意中满是肆意。

“真是你？”秦君婉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怔怔地看向张天霸。

本以为这件事还会有什么隐情，如此看来，倒是她多余问了。

不过她还是准备再问个仔细，“为什么？你那一天是不是和今日一样，你衣服上的剑痕依旧在，可你为什么没有一点伤？”

“是我杀的空明和尚，我也不想找什么理由，事实就是如此，真要说的话，那就是他所做的事，我不答应！”张天霸冷声回道。

只要秦君婉出手，他也不必有任何留手。

“永开下界飞升之路，这愿望听着挺美好的，哈哈…”张天霸轻蔑一笑，大步向前走去，秦君婉若是不出手，他自可离去。

“你好像疯了，不如我初见你时那般温婉。”秦君婉再次开口，她就这样看着张天霸的背影，体内的真元缓缓调动，玄武印象也在她身后凝聚。

“你才是疯了吧，你居然想要来杀我。”张天霸停住脚步，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他自然已经察觉到，和自己一样，同在七境巅峰，四灵之一的玄武意象却是丝毫不损。

张天霸也瞬间凝聚出水滴，比起之前那种突袭制胜的打法，他也该试试正面对抗了。

“其实吧，我也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些事，永开飞升之路对后世修行之人可能都好，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会手软！”

“你够了！”秦君婉怒喝一声，身后的玄武意象重重朝张天霸砸下，仿佛要将他碾个粉碎。

但那水滴却将张天霸的护住，秦君婉的攻击全部被挡了下来。

张天霸控制水滴冲向秦君婉，自己同时跟随水滴冲杀而去，那种危险就在面前的感觉，让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活跃。

若是水滴破碎，他也会就此被毁灭掉。

“我现在不喜欢找理由，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些事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想杀我，那就来啊。”张天霸一边运转魔功，一边控制水滴，煞气吹起了衣袖，他依旧执着向前踏去。

“你果真是入魔了！”秦君婉身上佛光涌现，那玄武异象瞬间蒙上了一层金光，再一次砸下，将张天霸击退。

张天把迅速抽刀稳住身形，脚步一踏，向前挥出一刀，水滴带上了刀气直直冲去，付出煞气的长刀，散发出阵阵魔气，在二人之间划出一道弧线。

刀气横扫而过，树木瞬间横飞倾倒，这一刀快到了极致，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将意象附着在自己的身体和武器之上。

不过和他预料的一样，一些特性的确可以继承，就比如水滴的速度可以叠加到青云步上一样。

“若真是水滴就好了，和真正的水滴一样，击穿一切！”张天霸信念越发坚定，心中没有杀意，但却凭借自身全力一战。

比之以往都有所不同，他只是在尝试，秦君婉赫然就是这块磨刀石。

之前倒是想让东方弃先尝尝这种，不过他临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至于理由，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心里想，那就对了。

秦君婉也不敢示弱，佛门法印一齐展开，重压之下山石崩碎，此处毕竟已经是圣地之外的荒山，没有任何禁制，二人的实力上也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漆黑色的刀芒与金光色的掌心，碰撞在一起，刀罡撕裂大地，直直破开了秦君婉的护体金光，秦君婉衣袍被斩去一半，大片雪白是映入眼帘。

“甚好，秦居士果真胸怀宽广。”张天霸目光不避，浮于半空之中，持刀而立，嘴角依旧带着笑。

原以为秦君婉如何都会害羞一些，可是对于张天霸的调戏，秦君婉只是视若无物，冷漠看向张天霸，自握双拳再次攻去。

眼见这死脑筋再次杀来，张天霸也只能出刀再迎，这种人调戏起来，真是一点一丝都没有，和块石头差不多。

没有嘶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眼底的愤怒化作拳风朝张天霸吹来。

结结实实挨上一拳，张天霸倒飞出去，一连砸断两棵树之后，再次重重撞到了石山之上，这才苍茫稳住身行。

伸出一只手震开散落的石块，张天霸踉踉跄跄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往旁边吐出一口唾沫，继续嘲讽道：“就这点力气可打不死我啊！”

秦君婉浮于半空之上，目光冷冷朝下扫来，甚至没有一声冷哼，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张天霸。

“你在用我锤炼自身吗？”秦君婉再次一拳攻来，拳风破开了一道气浪。

“嗯，不过我也不想跟你继续纠缠下去，至于杀你，这都美人杀了，怪可惜的。”张天霸脚步一腿，如缩地成寸一般，直直退到拜剑城。

青云步还是不太熟练，哪怕是有了水滴意象的加成，也还是差一些，始终还是没法无视距离，更不要说无视过程了。

既然用步法做不到，那就落紫好了，花稼还未结束吗？

张天霸坦然退走，秦君婉也未继续追来。

城内的血气和煞气已经弥漫在了空气之中，仿若实质一般，没有比这更好修炼的地方了，鲜活的生机正在绽放。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拜剑城外，等待着自己入场的时机，只要把握得到，一举入九境也未曾不可，但想来是不会那么顺利的。

那就按最坏的情况去想好！无非是在突破途中被人袭杀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