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带张天霸身躯一路往北而去，禁地之中也有三人朝他而来，两个人是来杀他，另一个人则是偷偷溜出来，目的不一样。

“禁地，老板，咱们是去古州禁地吗？”狼妖问道。

“可以…”心魔稍微有些失神，自重生而来，他还是第一次狼狈到这般模样，阿坏战死，就连从时间长河之中打捞起的张三也就此消散。

沉默片刻，心魔突然开口：“不对，不能去古洲，百晓生一定能猜到我的意图，随便选一个，只要不是古洲就行！都一样！”

“好！”狼妖在古洲地界停住脚步。

也恰在此时，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禁地之中飞出，直至朝着张天霸而来。

狼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也是无力招架，突然到来的两位九境。

“老板！”

“该死！”心魔看向面前的二人，从青梨院来的玉如霜大师兄和二师姐，“玉虚…玉灵…”

他自然知道二人是来干什么，不过是来修正自己这个错误，玉如霜爱上自己的错误，不过与从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爱上的人是张天霸，并非是名为楚中天的少年。

“你就是张天霸？”玉虚看向面前五官硬朗却气息薄弱的男子。

“对，是我！你们这是，来杀我的！”心魔勉强支撑住身体，他知道与玉虚相处的方法，越是面对他就越是不能露怯，否则在他眼中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现在的你的…太弱，我是该杀掉你的，但我可以等你更强一些的时候再杀掉你！”玉虚神情冷漠，对于碾死一只蚂蚁，他的确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视十二圣子为猪狗，也就与那花稼有一点交情。

“玉虚，你还是这个蠢样啊？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护我周全，我可以告诉你复活那个姑娘的方法！”心魔嘴脸勾起，再次变得肆意，他已经想到了无数种拿捏玉虚的方法。

玉虚瞳孔猛然颤抖，他自然想复活自己心中深藏的那个姑娘，可这个想法他未曾向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师父和同门师妹也一样。

这个只不过是第一次与自己相识的人，他是如何认出自己？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痛处！

“你究竟是谁？”玉虚严肃问道。

“你把我当成另一个张天霸就好了！我从轮回中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而且你想做的事情，和我想做的并不冲突，相反，我会帮你。”心魔继续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如同带有别样的魔力。

玉虚动摇了，他虽然也已经在行动，可终究是找不到一个明确的方向，此刻，这个能给他指引方向的人出现了。

“玉虚！不要！”玉灵见势不对，连忙劝慰道：“想想小师妹，再想想师父！我们是来杀他的！”

“不！玉灵，你不懂。”玉虚深息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他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无论是何种结果。

“玉虚，你想要背叛师父吗？就因为这样一个陌生人的话，犯蠢！”玉灵拿出伞剑就想要将张天霸斩杀，却直接被玉虚挡下。

“大师兄！”玉灵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

玉虚没有反击，声音却是低落了不少，“师妹，这一次算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若是玉灵继续出剑，哪怕是同门的师兄妹二人，终究也只能刀剑相向。

看着大师兄的样子，玉灵只能缓缓的扭过头去，嘴中念叨道：“我不管你了！既然你选择这么做，自己去承担结果就好！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

“嗯。”玉虚轻轻点头。

眼见自己成功动摇了玉虚，心魔也在此刻放松精神，至于张天霸死没死，也已然不重要。

他慵懒的看向身旁的狼妖，打趣般说道：“小狗啊，其实我从来不讨厌愚忠，我只是讨厌那些鱼中不属于我的人。”

心魔话语顿了顿，“比起合作，愚忠再好不过。”

说话间，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玉虚，他与玉虚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同百晓生一样的合作关系，他有着对方想要的东西，知晓对方正在追寻的方向。

就如同他与百晓生的合作一般，他从未想过失约，只不过白晓生有些太心急了。

“所以，阿坏死了？”狼妖看了心魔一眼，实在是猜不透心魔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究竟有没有作为人的情感？

“死了，若是地道补全，我让他再转世也不是不可，但现在，死的不能再死了！”

心魔话语刚落，另一个灵魂就在他的身体中凭空出现，直接将他挤出了身体之中。

惊愕与不解，在这一刻出现在心魔的脸上，张天霸夺回了身体，哪怕他和张天霸都同样虚弱，可他也已经没有了其他方法。

狼妖也在一瞬间就发现了异样，想要迅速出手除掉张天霸，去直接被心魔叫住，“住手！”

以他此刻的虚弱程度，张天霸固然会死，可他也会直接消散于天地，这并非是他想要的结果。

张天霸缓缓靠倒，嘴角却是勾起，抬头看一下心魔，“一起死吧！杂种！”

“呵！你若还能动弹半分，倒有说这话的意义，你消失所得的，果真并非只有这神游织梦之法，只不过我更想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不会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他喝了一杯茶，却又不只是一杯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又并非只是看了一眼，喝那一杯茶得到了纯粹的体质，从此百毒不侵，回眸看的一眼，却是让他直接领悟了神游之法。

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庆幸当初回头看的那一眼。

“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无非是被某个存在带出了这一段光阴，但因果总会循环，你只不过是提前摘到了果子而已。”心魔的灵魂后腿一尺，再一次对着张天霸开口道：“这一局，算我输了！但你我在上三天终会相遇！届时再一决生死吧，修勾，走了！”

说完这些话，心魔也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狼妖也飞速离开。

旷野之上，只剩下了玉虚与张天霸二人，玉虚只是觉得奇怪，张天霸刚才究竟在与谁说话，也不像是与那狼妖，那狼妖为何又突然遁走？

张天霸沉沉睡去，就真的只是睡去而已，长久以来的压抑得以释放，他没有哭，没有笑，只是想要美美睡上一觉。

连梦都不敢乱做的日子彻底结束。

再次睁眼，他已经来到了虚无的空间，却并没有觉得有丝毫意外，有的只是格外的轻松。

正想与红尘仙搭话，红尘仙却是突然开口：“小心啊！张天霸！他…”

红尘仙未曾说完，心魔就直接出现在了张天霸的面前，一手将他的脖子掐住，生生提起，冷笑道：“我说去上三天一分胜负！你就真信了，就这样放松警惕，你该死了！”

杀不掉肉身，那他直接杀灵魂，和他预料的一样，张天霸并没有完全掌握那股精神力。

张天霸逐渐呼吸困难，这一次他的确是掉以轻心了，本以为是二人和局，可那人却从没想过和局。

直到张天霸失去意识，心魔才将他扔下，红尘仙想要出手阻止，却被一剑直接钉在了虚无空间的壁垒之上。

“该结束了！”心魔叹出一口气，缓缓看去。

也恰还在此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出现在他耳侧，“拜托！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你了！你不要死。”

现实之中，刚刚感到的玉如霜紧紧拥抱着张天霸，从纳戒之中取出灵药，可是张天霸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脉搏也已经停止，身体的温度也正在迅速下降。

她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死亡，就是这样一个很熟悉的人，在她的生命中缓缓消散，她的心中似乎少了什么一样。

听着哭声，心魔停住了手，曾几何时，这姑娘也这样抱着他哭过，他也这样抱着这个姑娘哭过，只不过这一次，这姑娘哭的人不是他了，而是张天霸。

“张天霸要是就这样死，她会很伤心的吧。”心魔收回手，自言自语道：“这一局算天道的！”

若非是张二河突然出现，他本就已死，“去他妈的天命！”

“上界再见了！大帅逼，希望你不要太寂寞！”心魔彻底从虚无空间消失，这一次他是真的消失。

纵然是胜局，可却不是他想要的，他从不期待天道的帮助，若将一切都归咎于运气，那自己的运气是否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