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瑟缩在人群最后，看着台上自信从容的金发王储。

头脑里的声音直入灵魂。

伏地魔喟叹道，“这个麻瓜王储……他的志向几乎与我们背道而驰……”

奇洛不敢吭声。

——他身边全是小巫师。而在这样的时候，在自己身边施静音咒实在有些显眼。

伏地魔不说话了。

他们听了满脑子的机械轴承、工业标准化，然后看着邓布利多拉着小王子往校长室走去。

艾伦的手腕被邓布利多死死握着。

他有些遗憾自己已经褪完的淤青，不然还能再度利用，搏一搏邓布利多的同情心。

麦格教授板着脸跟在邓布利多身边。

这下子，连素来喜爱他的猫猫教授都倒戈了……

艾伦坐在校长室里，看着两人凝滞的视线。

金发男孩似乎有些奇怪，询问道，“教授，我刚才的麻瓜机械说错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半晌轻轻摇头，“不，你说的很好，深入浅出……”

艾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那太好了！我费了好大劲才写出德拉科能看懂的稿子，还有些担心他们能不能听懂呢！”

面前的两位教授还是没有反应。

艾伦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补充道，“教授？”

邓布利多回神，犹豫着合拢了掌心，问道，“艾伦，你最开始的话——有人教你吗？或者说，你在什么书籍上看到过吗？”

艾伦一愣，不确定道，“什么？”

他缓了缓，摇头道，“这当然是我自己的主张，麻瓜们同巫师没什么不同，不是吗？”

邓布利多轻轻笑了笑，“是的，孩子。”

他怎么忘记了……格林德沃所有具体的言谈都被抹去了。

除了真切参与过那些演说的人们，再没人会知道当年的场景。

艾伦奇怪地眯了眯眼。

——这位校长怎么又不问了？

他有点生气，愤怒于对方玩乐一样的怀疑，兴之所至把他召来，怀疑消散又让他离开。

当他是什么呢！

艾伦轻轻垂了眼睛，皱眉道，“教授，您最近有关注哈利吗？”

邓布利多一顿，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金发王储轻轻摇头，话语里带了调侃，“不，教授——他好好的。只是……救世主一直怀疑着斯内普教授，怀疑对方会去偷魔法石。”

麦格教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生气地双手握着自己的魔杖，“哦！这个孩子！”

艾伦不动声色地加了把火，“他认为奇洛被斯内普教授威胁着，嘱咐我一定要去探望奇洛，为他加油鼓气……”

邓布利多一顿，默默地、装作若无其事地取了颗糖。

艾伦微笑补刀，“教授，您的‘救世主试炼’似乎不怎么管用？不然，还是让我带回王宫教导吧！

“毕竟，我家陛下教出来的我，还是靠些谱的。”

……岂止是靠些谱，是非常靠谱！

邓布利多默默抬眸，知道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怀疑，默默直起腰背，轻轻叹了口气。

“抱歉，艾伦。”

老人艰难道，“你跟他太像了……”

金发王储轻轻皱眉，“和谁？”

老校长不说话，猫猫教授也三缄其口。

艾伦冷笑道，“先生，或许您不太了解，但如果我想知道什么东西，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室静默。

半晌，邓布利多轻声道，“好吧，艾伦……好吧，是格林德沃。”

麦格教授已经紧张到紧紧攥着魔杖，几乎要把自己的魔杖掰断了。

海蓝色的眸子沉静如斯。

半晌，艾伦轻轻挑了眉，确认道，“格林德沃？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多年沉寂的名字重新出现，邓布利多差点淌下泪来。

湛蓝色的眼眸轻垂着，那对白眉毛再度攒到一起，半月镜片轻轻遮挡着老人的神情。

邓布利多轻声道，“yes.”

金发王储紧紧地盯着老人的表情，又看向紧张得要背过气去的麦格教授。

海蓝的瞳子轻轻回转，询问道，“您跟他不是敌人吗？”

邓布利多轻轻捂住脸，无助道，“艾伦，please…”

……请你不要说下去了。

艾伦抿唇，看着颇为可怜的老人，又看向紧张极了的猫猫教授。

麦格教授瞪着眼睛摇头，极力向艾伦传达着“闭嘴”的信息。

金发男孩轻轻叹息，“抱歉，邓布利多教授，请宽恕我的过失。”

他起身告辞，转身走出了校长室。

然后，敲响了奇洛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