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不可消
作者:春衫满枝华 | 分类:古言 | 字数:24.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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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疼,你一亲,就不疼了
仆从不敢怠慢。
虽说这位新来的主子并未受封世子,可说不准哪日就是了。
他们这行,得需有着眼色才是。
夜和祁玉住在郊区的庄子上,因此只有长春一人上前。
小翠想跟上去 ,却被夜抓个正着,提溜着衣领拎到了后面。
“我……我回来了。”长春走上前去,步子逐渐加快,眸子有些湿润。
她扬起嘴角,摸了摸江伏虞的脸,“怎就瘦了呢。”
比先前瘦上太多了,她看的出来。
“想夫人,睡不着。”江伏虞坐在那里,仰望着面前的人儿,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真诚。
与此同时。
齐婉闻着声,从院子里爬起来立马往前院赶,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来的迟了。
她朝看门的仆从踢了一脚,有气没地撒。
“本王妃说的什么来着?”
这倒好,没一次能准个时。
留着干吃白饭,浪费她那么些个银子。
仆从哪里敢反驳什么, 只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由处置。
“王妃说的是。”他扬起手,当场赏了自己两个巴掌。
齐婉一惊,她本就想事情想的出神,被这他举动吓了一跳。
捏着帕子往后退了几步,蔑了地上的人一眼。
“晦气。”
扶着发间的珠钗,又匆匆忙忙地往回走。
临路过东西两厢时,齐婉停了步子,叫住了庭廊尽头的青兰。
“你可知今个儿是谁到府上来的?”
这丫头她是知道的,是她院儿里一个老婆子的女儿。
满打满算,也是自个人儿。
“回王妃,是……是少夫人回来了。”
“应是受了些苦头。”青兰低着头,不敢去看齐婉的眼睛。
她盯着自己搭在腰间的手腕,如实回道。
这并不也算是什么秘密。
齐婉终是朝青兰看了两下,觉得留着她有点用处,转念一想,又多说了两句,“可别在这东厢里头,光废了时间。”
“多念你阿娘交代了什么。”
青兰身子一顿,嘴上应着,一时间还真是忘记了。
交代了什么?
自然是爬上江伏虞的榻,来年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庶子。
青兰苦笑,别说是靠近江伏虞了,她如今是连见上一面都难,只能在院子里做些不起眼的杂活。
前些日子,这位不知道是从哪里寻了个下人带在身边,哪里还轮的上她。
长春走的那些天,她没得机会,如今这人又回来了,便更是难如登天。
还真是没听说哪个府上的公子那样执着于一个女人。
一个要什么,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之所以能答的上齐婉的话,也只是凑巧遇上。
——
房间内,长春刚进去便被拦腰搂了个正着,她转过身去看向还没走远的人,有些窘迫。
好在那人没回头,贴心将门带上。
长春才未推开他。
腰间还未彻底好透的伤痕又隐隐作痛,她握住江伏虞收紧的臂弯,有些迟疑。
“疼……”
她不是矫情的人,本不想说,可一见到江伏虞,这鼻尖就控制不住的酸了起来。
她无时不刻都在想 ,想早点见到他。
因此,即便感受到背部上的痛处,长春依旧没有推开。
那双手停在腰间,隔着料子去抚摸。
江伏虞有些颤抖。
他忽然抬起头来,蹙着眉,像是有千万话要说,伸出手去解开了那条三指宽的衣带。
十月份的京城 ,算不得冷,长春背过身去,站在江伏虞面前。
“很丑陋吧。”她不敢看江伏虞的表情,害怕见到他眼底的厌恶。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算不上白皙 ,甚至比以往还要枯燥些。
那道疤痕,从肩头直至腰椎处。
即便是路上经过了处理,依旧是烙上了层丑陋的疤痕。
像一条虫子趴在上面。
夜里,长春偷偷在镜子前见过,若是用手拂过,便能感觉到有几分突兀。
“对不起。”
他握住长春的小臂,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张嘴止不住的颤抖。
他将她拉得更近些,去吻上那道疤。
“不丑。”
“我总说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却总让你受苦, 是我对不起你。”
是他没用,才总是那样照顾不好她,才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江伏虞没再说什么,将衣衫重新给长春披上,在系带子时,却怎么也系不好。
他垂下眼睑,还是落了几滴泪,打在那抹绿色上。
衣带瞬间浸湿,颜色又深了几许。
“怎得哭了?不……不好看的。”长春急忙转过身去给他擦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有些后悔跟江伏虞这样坦白。
“你……你一亲,就不疼了。”
“真的。”
长春心里发紧,只觉得又捋不直舌头来了。
她牵着江伏虞的手,重新将衣带系好,“没事的,我这人记性不好,都忘了的。”
“别看我那样瘦,在路上时,祁玉待我很好,什么都往轿子里塞,吃都吃不完。”
“我除了受了两鞭子,没吃什么苦头,夜来的也及时。”
她还救了小翠,此去不亏。
想到此处,长春眸子里亮了几分。
“所以,你别自责。”
这不是他的错。
长春只捡着好的说,她挨的并不止两鞭子,也不光是那些苦活儿。
江伏虞知她的好意。
让她躺在床上,重新上药。
说实话,一开始长春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与江伏虞的肢体接触并不少,可是大白天露的那样多直直地躺在他面前,倒还真是没有过。
耳根处逐渐攀上一抹红晕,蔓延到颈间。
长春想询问声好了没,可一回头对上了江伏虞那张平静且严肃的表情时,瞬间败下阵来。
扯过一旁的枕头将脑袋蒙上。
“还真是……”
想的太多了。
药膏的触感很清凉,凉到每每碰到皮肤上,长春都要打个寒颤,唯一的好处就是涂上去不是那样疼。
除了有些痒。
“痒。”
饶了她吧,本就是在长肉的阶段,经他这一碰,更是不得行。
长春侧过头,含着水渍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伏虞。
见他动作加快了不少,才作罢。
脚腕上的伤早已经好全,只留下两圈印子。
江伏虞并未忽略,从盒子中取出另一瓶,倒在上面涂抹均匀。
在长春看不到的地方,他望向铁拷留下的痕迹,像是着了魔般,愈发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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