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依旧照常。

唯一不同的是，林家一行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和九皇子的反常。

“九皇弟，这女人如衣裳，没了便再换一件。”二皇子摇着折扇，暗戳戳地往谢玉青心窝窝里头扎。

大冬天的，也不觉冷。

“瞧。”谢玉修指了指上头正在小歇的皇帝，把谢玉青拽到了一旁，反正自个儿与皇位无缘，左右得插上那么一脚才觉得心中快活。

“不是二皇兄说你，今个儿这等好日子，父皇本打算给你指一门好婚事呢。”

谢玉修陡然将折扇收起，回头望了望其他那些个好兄弟，不由嗤笑：“你可别辜负了父皇的好心才是。”

“哦？”谢玉青拨开他那张饱含笑意的脸，有些心不在焉。

却头一回没反驳他。

“好意？莫不是二皇兄先着急起来了？”

“也是，皇兄整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到头来也难得见着一个姑娘家，心中有念想也是常事，念着……”

谢玉青眸中闪过一缕锋芒，“念着二皇兄如此惦记着玉青，玉青又怎好叫了二皇兄失望？”

话中处处是关心，可这语气确实比那扇面里的风还要冷。

谢玉修摸摸鼻尖儿，突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中有所念想？

他能有哪门子的念想。

谢玉修光着一身病不说，还就如同谢玉青说的一般，整日窝在炕头上，若不是皇城今年添了份新人，他真不一定会出府。

母妃去世的早，平日里连个给他招揽亲事的人都没有，再加上父皇不采，若不是他这位九皇帝方才“好心”提醒，谢玉修都要忘记自己早已过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九……”

见谢玉青要起身，谢玉修立马伸手拦住，却始终慢了一步，扑了个空。

眼看着谢玉青半跪在皇帝面前。

不见一点儿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

谢玉修皱眉，总觉得谢玉青怪怪的。

“世人皆知九皇子倾慕于林小姐，林小姐方才故去，在场上何人不知道，九皇子也万不会不知。”

长春坐在位子上，只觉得今日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她一手握着江伏虞，一手攥着盏温茶，心中有所疑虑：“他这般，当真不会引人怀疑吗？”

长春指的，自然是谢玉青那副与常人无异的作态。

说无异，也有异。

说有异，也无异。

无异于不夹携任何悲意；有异于，非但如此，竟还关心起了他人的婚事。

正是这般，才令人捉摸不透。

更何况长春知道内情。

“长春，你觉得身为皇家之人，心有野心者，身为……上位者，又有何情可说？”

所谓情，只有坐在那个万人敬仰的位子上，方才有资格考虑一二。

谢玉青不配。

正因为不配，才要如此淡然，漠不关心。

越是如此，才不令人怀疑。

谢玉青半跪在那里，眼中清明，依旧是昨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九皇子。

“父皇。”

谢玉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父皇，儿臣方才与二皇兄相谈，忽记起二皇兄早已及冠，却还未曾娶妻纳妃。”

“玉青身为弟弟，怎好越到二皇兄前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