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太子已经十八元会了，在太子之位，我做错过什么吗？”李承乾跪在地上，直视李世民。

“应该没有。”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轻轻摇摇头。

“在太子之位上，我贪图过什么吗？”李承乾继续说道。

“应该没有。”李世民继续说道。

“我对得起太子之位！陛下进入祖祠之后，我会是昏君吗？”李承乾忍不住语气上升。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李世民语气加重。

“陛下是因为我处理朝政担心？”李承乾淡淡的问道。

“你处理朝政尚好。”李世民摇摇头。

“那，陛下，就是担心我的品格？”李承乾再次问道。

“对！”李世民双目一瞪。

“你担心错了！”李承乾猛然一声大吼。

巨大的声音在宫殿内回响。

父子二人对视良久。

“十八元会以来，我性格未改，十八元会以来，你认为我处理朝政尚好，十八元会了，还不能证明我的品格不会影响我处理朝政吗？”李承乾面向李世民大声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太子了！父亲！”李承乾停顿片刻继续开口道。

李世民沉默，只是他双手忍不住用力抓住的把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父亲，你到底为什么偏袒魏王？”李承乾冷静下来，轻声问道。

李世民胸膛忍不住起伏，依旧沉默的望向李承乾。

“你偏袒魏王，朝野沸腾，你是知道的。你让魏王住进武德殿？武德殿是什么地方，你也是知道的！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李承乾忍不住抬手指向武德殿的方向，身处武德殿的李泰还在悄悄望向这边。

李世民咬牙低头缓缓的向着左右观看，却是不敢对视李承乾的目光。

“你命魏征为太师，想平息议论？平息了吗？魏王他不在乎！魏王咄咄逼人，这是你想看到的？还是你真的不知道？”李承乾再次大声喊道。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谋反！”李世民紧握双拳，狠狠的砸在椅子上。

“哈……哈哈哈，我就是在说我为什么要谋反！”李承乾望向李世民忍不住笑了起来，缓缓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谋反是为了自救！而自救必然冒犯根源！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明天就身手异处了，我都知道！”李承乾大喊道。

李世民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李承乾，胸膛忍不住的起伏。

“父亲，在离开你之前，我只有一句话，如果陛下封魏王为太子。朝野沸腾，究竟是我的错，或是魏王的错，还是陛下的错？”

李承乾双眼直视李世民，父子两人对视良久，李承乾闭上双眼，再次瘸着腿，缓缓走了出去。

而李世民此时也已经坚持不住，浑身力气似乎是抽出了一般，无助的瘫坐在椅子上，泪水也忍不住流出。

离开后的李承乾没有理会暗中注视的所有人，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气息微微散开，将自己囚禁起来。

“什么！等等！”李世民微微抬头，眼睛睁大，忍不住喊道。

便是连暗中观察的众人也是瞳孔一缩。

只见李承乾直接将自己的气息消散出去，一身大唐皇道气运回归大唐，用剩下的力量将自己禁锢住，已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李承乾此举大大震惊了所有，甚至已经成为普通人的李承乾受到反噬，再加上道伤，嘴角溢血，似乎随时要丢掉性命。

李世民猛然挥手，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将李承乾笼罩，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

“众爱卿……上朝。”李世民颤抖的声音传出。

瞬间，大唐各地出现强大的气息，快速出现在朝堂之上。

李世民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的望向下方。

“诸位……你们说，此事该如何处理？”李世民虽然没有说什么事，但是众人皆是明白，便是李承乾的处理问题。

李世民一言出，底下无一人敢说话。

“太子……按理将废……甚至……谋反之罪……当……”不知何处，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出。

李世民微微扬起脑袋，闭上双眼：“太子该换谁？”

李世民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那半句话。

群臣面面相觑，皆是未曾说话。

“那……谋反……”又有不长眼的人小声说道。

“朕，还请诸位手下留情，将承乾贬为平民，饶他一命吧。”李世民缓缓睁开双眼，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流，平淡的语气带有一丝狠戾，

群臣不再多言，原本按照谋反之罪，无论何种身份都要斩杀，但……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陛下英明，还请陛下将承乾……贬为平民。”

李世民深深的望着面前的诸位大臣，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轻轻挥手，李承乾原本散出去的修为彻底消失，连同着曾经受到的道伤。

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但……不破不立，他的腿也已然恢复。

李承乾的身影缓缓消失，李世民出手，将其扔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择日再议换太子之事。”李世民看了一眼群臣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除了那上了凌烟阁的诸位，其余人缓缓退去。

看着面前的老兄弟们，李世民的气息一下子便是变得低沉起来。

“你们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夺得这个位子，为何……承乾要走我的老路。”李世民闭目，泪水早已控制不住。

李世民为大唐后世子孙们开了一个坏头，他们也都知道，他们……也无法开口，毕竟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

沉默许久，李世民终究还是轻轻挥挥手：“你们离去吧。”

众人轻叹一口气，皆是缓缓离去。

李世民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还有被自己放逐的李承乾，满心悲愤，突然，他想起了他的父皇。

李世民猛然醒悟，当年他的行为对他的父亲造成了怎样的打击。

李世民踉跄着步伐不知向何地走去。

“我明白了，父亲，您当年有多难，承乾谋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李世民站在祖祠前方，久久不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