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伍月身体不稳向前倒去。

“砰”的一声，伍月单手拄剑跪倒在地，牵扯到伤口，疼的她咬紧牙关，嘴唇微微颤抖。

“啊哈哈哈，小胖子还想跑？”

“小老儿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平常拽的二五八万，关键时刻跑的比谁都快，下地狱见阎王去吧！”

“暗影鬼爪。”

老头恶鬼隔空朝他抓下，黑雾翻涌，两道爪芒一前一后潜藏在其中，一前一后朝程吨快速掠去。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别杀我，别杀我！！！”

程吨亡魂皆冒，本就受伤根本跑不过，鼓起全身法力灌注进锁魂链中，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锵锵”

两声金属斩击声传来，程吨惨叫着被掀飞，撞击到车顶后反弹而回，重重砸落到伍月身旁。

“伍……伍月……救我……救……”

程吨倒在地上，鲜血从口鼻溢出，锁魂链被抓成十几段散落在他身旁，无助的祈求帮助，回应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似乎要将他吞噬。

伍月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救？拿什么救？不谈她如今自身都难保，就凭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也不值得她救。

“咦嘻嘻嘻……轮到你了！”

老头恶鬼如法炮制，一道爪芒飞出。

爪芒的破空声传入伍月耳中，嘴里传来的咸腥味充斥着大脑，犹如回光返照般横剑挡在身前，怒睁双眼满是决绝之色。

“来啊，我不怕你！”

桃木法剑亮起微弱的金光，映入伍月眼帘，成为驱散内心恐惧的一把火，伍月怒喊一声，持剑迎向破空声。

“锵”

爪芒和桃木法剑相撞，巨大的力道使伍月闷哼一声，双腿在地上摩擦滑行出两米，才堪堪挡住。

“哈哈哈哈，何必呢，乖乖成为我的血食不好吗？”

还没等她喘口气，恶鬼的狞笑声在她耳旁响起，伍月面色一变，用仅剩的力气朝声音处斩去。

“呦呦呦，别气坏了，不然可就不好吃了。”

恶鬼轻松躲过斩击，一爪抓向伍月脖颈，伍月最后一击落空，眼睛顿时失去神采，她已经没有反抗之力。

身体感受到的寒冷远不及希望破灭的恐惧更让人心寒，伍月惨然一笑，握着桃木法剑的手无力垂落。

“死吧！”

眼看锋利的指尖就要将伍月割喉，一道白光“咻”的一声洞穿恶鬼的掌心。

“啊！！！！！”

近在咫尺的惨叫声将伍月惊醒，有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柄巴掌大的莹白小剑插在鬼爪上，伤口处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似乎在净化这副肮脏的躯体。

“聒噪。”

一道凌厉的白光划过，将黑夜撕的粉碎。

伍月被白光闪到，下意识转过身闭上双眼，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公交车的车顶彻底消失不见，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了件月白纱衣，为伍月带来一丝暖意。

伍月看到程吨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反倒是车尾的十个人从头到尾没醒来过，身上也看不出一点伤。

“滴答……滴答……”

伍月闻声回头，眼前这只恶鬼的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洞穿，鬼气凝成实质，一滴滴落到地上。

透过他胸前的大洞，伍月看到一袭白袍的殷昇朝他们走来。

殷昇面色阴沉，没想到自己可以眼睁睁看着，伍月和程吨两人跟恶鬼拼命而无动于衷。

好像自己身而为人，该有的同理心都被磨灭，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法力化剑流转全身，一缕不易察觉黑紫色雾气，被逼出他的识海。

能悄无声息入侵自己的识海，最少也是个法则境的存在，应该就是让这老头鬼黑化的幕后黑手。

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殷昇的心情变得烦躁，剑指一挥将黑紫色雾气泯灭，随手将危在旦夕的伍月留下，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没事吧？”

殷昇轻声询问，伍月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完了，不会是傻了吧？不管了，先救她一命再说。”

殷昇蹲下身子，握住伍月的手，宿命袍发出柔和的白光，通过他的手传递到伍月身上。

“嗯……”

伍月感觉自己沐浴在温泉当中，舒服的轻哼一声，殷昇浅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你到底是谁？”

“我吗？”

“嗯～～应该算你的同僚吧。”

伍月心中满是疑问，直到殷昇取出轮回令，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恍然大悟。

“他……”

伍月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程吨欲言又止，有心想求殷昇救他一命，想到之前被他出卖，又心有不甘。

“他已经没救了。”

“唉……”

伍月叹了声气没有再说什么。

经过宿命袍的治疗，伍月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殷昇顺势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这才松开手。

“你去把车上的人都带出去，我有事要问这只恶鬼。”

“是。”

伍月将昏迷的人一个个抗出公交车内，放置在路旁，目光时不时看向车内的殷昇。

……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不杀你。”

一道剑气从殷昇指尖飞出，在他的操控下绕着恶鬼的身体盘旋，锋利的气息让恶鬼不敢轻易动弹。

“什……什么问题？”

“帮你的人……哦……帮你的异神在哪？”

“什么异神，我不知道。”

恶鬼眼神躲闪，一看就有问题。

殷昇看在眼里，勾起一抹冷笑。

“老爷子，你一个普通人白天刚死，晚上就成为出窍期的恶鬼，背后要是没人帮忙，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昇心情本来就不好，恶鬼拒不供认幕后黑手，让他烦上加烦，右手剑指一掐，剑气来回穿梭，将恶鬼捅的千疮百孔。

“老爷子，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错？我有什么错？”

殷昇的话似乎触及到恶鬼的痛处，他癫狂大叫着。

“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只不过错过站台而已，叫他停车让我下去，他为什么不听？”

“还有他们，个个在一旁看老头子笑话，错的应该是他们！！！”

“死了，全都死了！”

“死的好！”

“他们已经成为我变强的养料，也算是……死得其所吧？啊？”

“桀桀桀……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