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来找徐佳莹的时候，徐乐乐几个女生，都跑了出去，云灵没打算找她们麻烦，径直走到徐佳莹座位旁，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和魏老师的谈话，让徐佳莹怏怏不乐，虽然电话最终没有拨出去，可她知道，小姑和奶奶，迟早要来学校大闹一场。

很丢人的。

“怎么了？”云灵在她身旁坐下，问道，“你们班主任也找你问话了？”

徐佳莹点点头，闷声抱怨道：“我和她说不通，怎么解释都不行，还一直曲解我的意思。”

“别烦了，先去填饱肚子。”云灵拉着徐佳莹走出了教室，躲在角落里的徐乐乐一副事后诸葛亮的口吻，“我就说她是来找徐佳莹的，你们怕什么啊。”

“切，好像是你溜得最快吧。”黄庆庆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怼她。

“我怕什么啊，找魏老师告状的又不是我。”徐乐乐的话让黄庆庆的脸色难看起来，明明是她撺掇自己找魏老师告状，现在又说出这种话，好像揪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洋洋得意。

黄庆庆越想越生气，伸手推开徐乐乐，愤愤道：“徐佳莹说得没错，你长得丑还特别讨人厌！”

说完，捂着耳朵，头也不回地跑了。

出学校大门，往东走五百米，有家老字号卤肉面馆，剪着齐耳短发的老板娘都认识徐佳莹了，对她笑得特别亲切。

“这也是陈芮告诉你的？”徐佳莹弯了弯嘴角，“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吃卤肉面，老板娘每次都给我加好多卤肉，让我有一种被偏爱的感觉。”

卤肉面还没端上桌，徐佳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凑过来跟云灵打听，陈芮还说了哪些关于她的事。

“徐乐乐说陈芮怂得很，他那个同桌总是欺负他，陈芮一句话都不敢说。”徐佳莹对陈芮没什么印象，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徐乐乐这句评价。

云灵那天跑到高一12班，趁着课间，想找徐佳莹的同学打听她的喜好，却在走廊里听见几个女生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她们的描述中，丁曼蓉和陈菲菲是面目可憎的霸凌者，徐佳莹是勾三搭四的绿茶女。

就很离谱，丁曼蓉和陈菲菲尚且不论，徐佳莹可是受害者，云灵挺不能理解的，她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甚至住在一个宿舍里朝夕相伴，哪来的这么多怨气。

“有时间在这里乱嚼舌根，不如回去多看两本书，提高自我修养。”云灵出声打断了几个女生的滔滔不绝。

这些人嚼舌根一流，胆子却小，见云灵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连回嘴都不敢。

云灵纯粹是看不过去，却有个男生特意跑过来说了“谢谢”，还问她是不是徐佳莹的朋友。

得知云灵打算去医院看望徐佳莹，男生的眼睛都亮了，絮絮叨叨地给了她一堆建议，让云灵去买圣女果、蓝莓和车厘子，还说徐佳莹喜欢白巧克力和一种奇奇怪怪的樱花口味的薯片。

云灵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反问他怎么不自己买上水果和零食，去看望徐佳莹，男生一下就怂了，既担心徐佳莹不待见他，又担心所谓的流言蜚语。

确实怂了吧唧的。

可云灵走的时候，男生又鼓足勇气拉住了她的衣服袖子，垂着头说：“她其实很可怜的，一到节假日就没有地方可去，班里开家长会的时候，来的是她小姑，那人说话嗓门特别大，徐佳莹有点怕她……”

“他说的对吗？”云灵抬眸看向徐佳莹，却见她眼眶微微泛红，无意识地咬着唇角，将唇瓣咬得嫣红。

“两碗卤肉面。”老板娘把两碗卤肉很多的手工面端上桌，还主动询问徐佳莹是不是伤了腿，让她回去的时候慢点，注意安全。

徐佳莹点点头，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来。

气氛变得有点压抑，云灵不喜欢在这种氛围下吃饭，拿筷子敲了下徐佳莹的面碗，轻声道：“有人关心你不好吗？”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人觉察到我的委屈和难过，可他怎么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说一句安慰我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徐佳莹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条，“也太怂了……”

“确实，所以你要不要勇敢一点？”云灵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徐佳莹摇了摇头，“感动归感动，我是真的不喜欢畏畏缩缩的男生，而且他也太矮了。”

“你还嫌别人矮，陈芮怎么也比你高出一大截。”

徐佳莹反驳道：“我是女生啊，个子小一点也没关系，况且，就是因为我个子不高，才要找个很高的男朋友。”

“你还挺双标的，郑鹏应该有一米八五，够高了吧。”云灵故意逗她。

果然，听到郑鹏的名字，徐佳莹眼睛都瞪圆了，气咻咻道：“不准提郑鹏。”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徐佳莹突然又说不想回去上晚自习，还强词夺理道：“本来我应该在医院的，医院又不用上晚自习。”

“不是你说的，从晚自习开始替你补习功课？”云灵提醒她今天刚说过的话。

“我不管，补习功课有的是时间，周六周天都可以，现在我要去看电影，你快带我去电影院。”徐佳莹说着跳上云灵的背，拿手指了个方向，催促云灵快走。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站在路边的沈自玉眸光微黯，他终于也干起了跟踪尾随的事。

但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找云灵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