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拎着刚取到的生日蛋糕，往雅园的方向走，在她的设想中，原还闷闷不乐的小玉在家门口突然瞧见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惊喜惊喜，没有惊，哪来的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灵把蛋糕放在门口的柜子上，不住地搓着手。

天可真冷，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虽然哥哥说，这是她自作自受，不逞那一时的英雄，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可云灵一点儿都不后悔，为了她的小玉，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云灵没等来沈自玉，却等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孙可欣，她手里同样拎着生日蛋糕，脚上的小皮靴踩得哒哒响。

约好的陈教授中途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说是尽快再约个时间，孙可欣失望之余，又生出一丝隐蔽的庆幸，至少现在还不算太晚，来得及给小珩过十八岁的生日。

双重的生日惊喜已经准备就绪，主角却迟迟未归。

开门放下蛋糕，孙可欣给冻僵的云灵倒了杯热水，云灵捧着暖了暖手，放下水杯道：“阿姨，我不冷了，我们去找小玉吧。”

“好。”孙可欣应了一声，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两包小零食塞到云灵手里，笑道，“别担心，他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云灵点点头，可不知为何，她额头上的印记突然显了形，当着孙可欣的面，绯红的小乌云带着令人不适的灼热感，云灵捂着脑袋，痛苦地蹲下了身。

沈自玉再醒过来，已经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双臂被绑在身后，左手腕被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蜿蜒的血线沿着白皙的指尖滴落，在原木色的地板上积了一小滩殷红。

受药物影响，沈自玉的意识还不甚清晰，只觉得周遭昏暗，持续的，黏稠的水滴声萦绕在耳边。

嘀嗒，嘀嗒……

片刻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一声轻响，明亮的灯光驱散了眼前的黑暗，沈自玉看到重叠的，模糊的人影。

即便看不真切，他还是认出了对方。

“还满意吗？我为你选择的死法。”安宁笑着走到沈自玉身前，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附在他耳边道，“好好品尝痛苦和绝望的滋味，或者，祈祷你的小女朋友来救你。”

从始至终，沈自玉都想不明白，安宁对他的恶意究竟从何而来，他看向安宁，声音由于失血过多，格外得轻，他问：“为什么？”

安宁费了点劲，拖来一张椅子，坐到沈自玉对面，善解人意道：“别着急，我会告诉你的，在你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

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沈自玉，轻叹道：“你所有的不幸，皆源自于云灵，倘若没有她，你大可不必遭受这一切，你以为的救世主，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啊。”

沈自玉轻笑出声，像是不能理解，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安宁为何还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挑拨离间的话。

安宁并不在意他此刻的态度，接着说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过于离奇，即便我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我并非安宁，或者说，我的精神体寄居在安宁的躯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