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点点头：“恐怕还是魔教的人呐。”

这属实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虽然总是被人魔教魔教的叫着，但人家肯定也有自己正式的名字——梵天教。

梵天教，最初的教义是倡导以大爱大善引导民众脱离苦海，行事方法类似于现代的心理医师，也不搞什么神像崇拜，貌似十分无害。

然而随着徒众的增多，梵天教的势力越来越大，慢慢就影响到了贵族权力和王室权力，逐渐招致了朝廷的不满。

而在教内，对权力的争斗也愈演愈烈。最初提出教义的那位创始人最终被以违反教义为名斩首，新任教主搞起了什么教主崇拜，同时也逐渐从教化百姓变成了奴役百姓，在民间也激起了许多怨言和忌惮。

因此魔教的称呼便渐渐取代了梵天教，成为了人们对其周知的名字。

梵天教分布广泛，中州各国都有她们的踪迹，但她们的总会却正是位于东阳国。

因此独孤幸之前才会想了一个好主意，放出消息说魔教已经归顺于东阳王室，即使北齐将信将疑，但顾及到魔教庞大的财力和影响力，短时间内也不会轻易进攻东阳。

独孤幸盯着纸张上的名字又看了一会儿，仿佛已然从上面看出了什么端倪。

但他的性格使他在不能万分肯定的时候保持缄默。

“这些人中未必都是魔教的眼线……臣妾这就去派人查一查。”

魔教的人费尽心思将人安插进王宫，肯定想不到会遇到谷宾白这个猪队友，一把就将他们给卖了。

“稍等。”华笙叫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听说大司马家的影卫着实厉害……”

独孤幸闻弦歌而知雅意，现在他和东方王室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没道理在这件事上隐瞒——独孤家族是历任大司马的传承者，在培养杀手利器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

“臣妾这就去向母亲说明，请君上放心，大司马家会一直站在君上这边的。”

华笙终于把心放下，有了独孤家的帮助，她的霸主之路将会顺畅很多。

……

时间一晃而过，司元霜已经在逃命的路上奔波了数月有余了。

没想到席念的动作这么快，还不等她赶回国都，北齐的新君就已经即位了，而席念也名正言顺地做起了摄政王，把持朝政，现在北齐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无奈之下，她只好从北齐出逃，一路躲避着席念派来追杀她的人，赶往位于东阳的魔教总会。

连日来的风餐露宿和担惊受怕让她有些惊弓之鸟，秉承着与曹某人“吾好梦中杀人”高度相似的警惕性，她总是怀疑身边有人要害她，连日来已经杀了不少部随了 。

现在她的身边除了一个魔教长老级的人物外，就只有一个抱着白猫的侍卫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么？”

她斜躺在一座高高的麦草垛下，即使在外逃亡也没有忘记描画自己的夸张眼影和大红双唇。

抱着瑶瑶的侍卫低头不语，以前她的人生中只有忠心两个字，但看过了那么多同僚死在这个女人手中，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想些什么才对的。

“因为你还算是有良心，不像那些人，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倒戈——把猫儿给我抱抱。”

司元霜结果侍卫递过来的白猫，一把抓住了猫儿的后脖颈。

看样子瑶瑶很想抓她一把，或许猫也是懂得生杀大仇的，可惜它满脸都是毛，叫人看不出表情。

“你挣扎什么？”

司元霜玩味儿地看着瑶瑶，瑶瑶无力地扑着前爪蹬着后腿，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的衣襟。

“离了你的主子，你觉得不痛快？”

她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意，转头看向唯一的侍卫，“我杀了她，你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侍卫脸色一变，但不及她反应过来一只手掌已经拍了过来，那力道又急又猛，以她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

“你又杀了一个？”

侍卫刚刚摔倒在地上，从另一边的麦草垛下传来一个嘶哑地不像人类的声音。

这是魔教长老玄天赐，她方才正在小憩，刚刚回过神来就发现她们这一队人马如今只剩下她和这个疯子圣女司元霜了。

司元霜清冷冷的声音没有起伏地传过来，“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杀了也好，省得人多了目标大。”

玄天赐也不想和这个疯子纠缠，只要她能护送司元霜安全回到总会，剩下的自有教主来处理。

“瞧瞧，你两任主人都死了，你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一脸满意地提起白猫瑶瑶，可惜瑶瑶还在挣扎，于是她只好狞笑着把瑶瑶的四肢全都扭断，咯嘣咯嘣骨骼折断的声音中，她的笑意像夜幕中近在咫尺的闪电一样令人惊悚……

……

昏暗的烛火下，华笙的怀里慵懒地靠着一个美人。

美人星眸微张，衣衫半敞，骨节修长，媚态无双，乍一看去，竟是比独孤王后还要美上几分。

他就是最近住进谷太后侧殿中的人之一，柳黄儿。

也是那个梵天教安插到宫中的眼线，真名叫玄鱼儿的人。

虽然眼前的人风姿卓越，但华笙却觉得自己仿佛抱了一块儿烫手的山芋，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她也只能勉强自己装出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模样。

“黄儿，最近宫里新上贡了一批南海的珠子，寡人特意嘱咐先让你挑选。”

玄鱼儿妩媚一笑，“黄儿多谢君上。不过，这样王后殿下没有意见吗？如果因为这件小事惹得王后殿下不愉快，那可就是黄儿的罪过了。”

华笙大咧咧一挥手，显得毫不在乎地说，“王后算什么，寡人想给谁就给谁，谁也管不了！”

玄鱼儿目露崇拜的光芒，“君上真是威风啊……不过，王后殿下毕竟是大司马家的嫡子，君上还是要忌惮一些才是啊。”

“忌惮？”

华笙眉头一皱，不悦地站起身来，顺便将玄鱼儿推开，“寡人是君，大司马是臣，天下还有君主忌惮臣子的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