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

在远离赵家村人的地方，尹川柏提出要跟商陆和解，商陆并不愿意，于他而言，尹川柏是拴在身边的定时炸弹，稍不注意就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他想不出跟尹川柏和解的理由，拒绝道：“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要么离开，要么进官府，从昨晚的情况看，你应该不想被官府的人抓住吧？”

“你威胁我？”尹川柏的脸黑如锅底，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商陆嗅到丝危险的气息。

他拉开跟尹川柏的距离，低声道：“别轻举妄动，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过。”

商陆的目光飘向远处，看到时刻关注这边的赵大哥，心里一暖，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尹川柏眉头紧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神色莫名。

“若是被你的主子知道你在外面乱搞，你猜他会怎么对你？”尹川柏猛踩商陆的痛处，虽然他跟赵大哥没有超越兄弟的感情，不怕尹川柏威胁，但他不想那群人知道他还活着，商陆清楚，现在的他无力反抗那群人。

为了孩子退一步，还是被尹川柏连累至死？

商陆选择前者，他咬着牙问：“你想怎么合作？”

“认下我的身份，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尹川柏说出自己的目的，商陆没感觉错，北疆军营异变，军中有人想要尹川柏的命，周边乡镇县的衙役皆被幕后之人买通，只要露面他必死无疑。

大雪封山，尹川柏无处可逃，好在遇到了商陆。

即便每次见到他，尹川柏都会想起那个屈辱又情不自禁的夜晚，迷乱、沉沦的快感如同梦魇在夜深人静时折磨他，将他所有的骄傲碾碎，使他化身为欲望的俘虏。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再打孩子的主意。”孩子是商陆的底线，尹川柏敢碰，他就敢跟他同归于尽。

商陆态度坚定，尹川柏没跟他硬碰硬，很快两人想法达成一致，商陆找到里正，“跟他谈完了，你打算原谅他吗？”

“我，里正知道我跟他的事？”商陆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里正的话给了他说下去的契机，他故作为难道，“他跟我说了，他不是故意不保护我跟孩子，我失踪后他找了我很久，所以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打算在村里住下，让我来跟您说一声。”

“行，村民都被我打发走了，你赵大娘那边自己去解释啊。”

里正带着众人离开，赵大娘跑到商陆身边问：“里正怎么走了，不把他送官府去？”

商陆编个故事，把赵大娘感动得稀里哗啦，直呼上天无眼，让商陆跟尹川柏遭大罪了，商陆哄了她好一阵儿，赵大娘才放他跟尹川柏回家。

“先把话说清楚，屋里就一个能睡的地儿，你打地铺去。”关上门，商陆立马变脸，半点情面都不给尹川柏留。

尹川柏没接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商陆，商陆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商陆龇牙咧嘴，像亮出爪子的小猫，尹川柏抓住他在空中比划的手，“你变了许多，若你最开始是以这种性格接近我，没准我真会喜欢上你。”

“做梦！放开我，别得寸进尺。”商陆用力甩，尹川柏的手跟嵌在他腕上似的，挣扎片刻，商陆的肚子隐隐作痛，他捂着肚子往下坐。

“你怎么了？”尹川柏把商陆抱到床上，只听他咬着牙喊，“肚子，我肚子疼。”

“我去请大夫。”

尹川柏起身往外跑，商陆抓住他，指着炉边的热着的壶，“给我喝水。”

“好，你等等。”尹川柏迈向炉子，把壶里的水倒出来凉了会儿才递给商陆，商陆就着他的手猛灌好几口，心头的气顺了，肚子也不疼了。

他撇过头，不想搭理尹川柏，尹川柏端着水尴尬的站在床边，他想不通为何会变成刚才那样，“抱歉，我……”

“跟你没关系，我要休息，你能别说话吗？”商陆闭上眼，脸上写着眼不见，心不烦。

尹川柏把水搁在他手边的凳子上，转身出了门，大年初二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赵冬梅带着吴管事回来时，商陆跟尹川柏的事已经结束，听赵大娘跟赵大爷闲谈，才知商陆的相公找来了。

“娘，小陆哥的相公长啥样？性子好不好？”赵冬梅以为商陆是遭人抛弃，羞愧难当才跳崖的，没想到有丈夫，顿时来了兴致。

赵大娘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人影，抬起下巴点了一下道：“那不就是吗？小陆他相公，你干啥去？快进来，大娘跟你说会儿话。”

尹川柏在收集赵家村的情报，听到赵大娘的声音，转过头发现是之前护着商陆的大娘，抿着唇走过去，“大娘。”

“我姓刘，夫家姓赵，小陆都叫我赵大娘，这个是我女儿，年前刚嫁出去，今日回门，听了你跟小陆的事想见见你，她跟小陆亲如兄妹，说话冲，你别介意啊。”

赵大娘说着话，赵冬梅偷偷推了她一下，赵大娘刚想问，赵冬梅抢先道：“别听我娘瞎说，我的性格很好，对了，你叫什么？总不能小陆哥相公，小陆哥相公的叫你吧。”

“尹川柏。”

“那我叫你柏哥，柏哥想知道小陆哥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赵冬梅满眼都是尹川柏，高大挺拔，英勇帅气，满满的男儿气概。

“麻烦你了。”尹川柏不想听商陆的事，奈何人设在这儿，他不得不听。

赵冬梅把赵大哥救下商陆后发生的所有事告诉尹川柏，还吃醋道：“娘跟大哥待小陆哥比待我都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陆哥才是赵家人。”

“冬梅！”赵大娘见赵冬梅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她说，“你别多想，小陆身子弱，我看着可怜才让我儿多照顾他，他早说过不会再嫁，一直等着你呢。”

“我没多想，他是什么性子我清楚，大娘放心。”尹川柏的笑不达眼底，商陆追了他三年，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他跟别的哥儿一样，是需要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离开男人便活不下去。

可赵冬梅的话让他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商陆，到底那一面才是真实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