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袭来，零星的烛光亮起，将摊位上的物品照亮却看不清楚摊主的脸。

商陆、尹川柏等人站在入口处，王家小姐递来一副面具，众人都是相同的款式，往里面看，来往的每个人都戴着它。

夜市似乎并不只是夜市那么简单，这模样跟末世中常见的黑色产业极其相似，难道……

商陆定了定神，没敢往下猜疑，戴好面具，王家小姐故弄玄虚，引诱商陆跟尹川柏分开，商陆好奇她要搞什么幺蛾子，给尹川柏提了个醒，装作毫不防备的样子随王家小姐离开。

王家小姐领商陆到一极其隐蔽之处，这边有个小门，门口站着两个人，冷眼瞧着两人，王家小姐将令牌往两人眼前一搁，两人立即让开路，放他们进去。

先是走过一条漆黑的通路，接着是暗红色的烛光照在墙壁上，同血液一般，商陆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并未表现出丝毫惊慌。

王家小姐藏在面具下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美丽的哥儿常是豪门贵族豢养的金丝雀，从未见过大世面，看到眼前的景象早吓趴下了，商陆倒是个特例。

“你不害怕吗？”王家小姐询问，“你不怕我把你带去卖了或者杀了？”

“你可以试一试，谁卖谁还真说不准。”商陆纯良一笑，宛若潭水般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暗红的光，有些吓人。

王家小姐心里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她本就没有伤害商陆爹爹意思，只是有点恶趣味，既然商陆没关系，那她们就继续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步入黑暗，商陆闻到了血的味道，周围安静得可疑。

“你到底想带我去见什么？”商陆仔细观察身处的环境，有许多人，就是看不真切，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嘘！”王家小姐让商陆不要说话，她带着他走进一道门，上了几层楼梯，到一间屋子里，屋内已有两个人，显然是一对主仆。

“人都到齐了，王小姐，不介绍一下吗？”费尽心思把他引来，商陆不信他们是为了他的命。

对方没有在意商陆的冒犯，冷着声音说：“久闻大名，今日一见，你果真与传闻一样。”

“可不敢应你这句话。”商陆把玩着手上的茶盏，饶有兴致的说，“免去那些无所谓的寒暄，直接说，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很欣赏你，想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商陆好奇是什么，王家小姐带上来一个人，“这便是礼物？”

礼物长得挺好，灰色衣裳穿在他身上，不显肮脏反而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哪怕是跪在地上，背脊依旧挺得板正，看着像是个颇有风骨的读书人。

不料竟是个生意人，阳台上的人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发展事业但手里没人，只能窝在北疆，你眼前这人能改变现状，问题在于你敢不敢用。”

商陆看着所谓的礼物，男人好像不在意他被当成货物，全程面无表情。

“你我素不相识，突然塞个人给我，要我如何信你？”来路不明的人，商陆要了也不敢安排在重要位置上，那还不如不要。

“若我有心害你，刚才你就死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你的目的不是我的命？”商陆拒绝这份礼物，“我只求有个安稳富足的生活，没有野心，无所谓生意打大小，有钱赚就行。”

“你当真不要？”

“谢谢你的厚爱，我真不需要。”商陆态度明确，说不要就不要。

王家小姐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还是收下吧，不然……”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液体溅到两人脸上，两人同时望向阳台上的人，那人慢条斯理的擦掉手里的血，“不被需要的东西都是废物，废物不需要活在这世上。”

商陆心里泛起一丝波澜，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张手帕，细细擦掉脸上的血，还询问王家小姐，“是否擦干净了？我不想吓到大宝。”

王家小姐身子都软了，拽着他的手问：“你不害怕吗？他可是因你而死。”

“你别道德绑架，我顶多算个目击者，再说我都不认识他，他死不死跟我有何关系。”商陆撇清自己跟礼物的关系。

他连礼物的脸都没记住，想让他心怀愧疚，也太小看他了，他见过很多死人，礼物不是死得最惨，最无辜的，这些事他早就习惯了。

王家小姐被他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商陆没管她，问阳台上的人，“我可以走了吗？”

“你当真不想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

“一人与万人有何区别？”商陆搞不懂，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不好吗？偏要给自己找罪受，人生百年，有吃有喝有屋住就行，他没野心。

阳台上的人恨铁不成钢，气得喊人把商陆扔出去，商陆拒绝他的人动手，利落干脆的离开。

王家小姐跟在他身后，想解释整件事，但商陆不想听，两人原路返回，尹川柏、王麒在门口等着两人，王麒问：“里面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们去里面干嘛？”

“王小姐带我去找了个人，至于是谁，你还是问王小姐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再会。”商陆懒得思索王麒知不知道王家小姐的事，拉着尹川柏、大宝离开。

回到客栈，他长舒了口气。

“你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尹川柏关切的问，商陆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他沉默片刻，叹气道，“王家竟与黑市的人有联系，莫不是有造反之意？”

“不确定。”商陆觉得有问题，“他知道你我的身份却敢放我回来，也许是另有目的，接下来我们都小心些，我担心那人会对我们下死手。”

“好。”

尹川柏一夜未眠，做足安全防护措施，商陆更是连定好的衣裳都不要了，让尹川柏准备好马车，尽快赶回清河镇。

刚离开鄞州，尹川柏接到皇上密信，鄞州几个情报点遭遇袭击，负责人刘昀失踪，需要尹川柏回去主持大局，等许子墨带人赶来支援。

两人没法，只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