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姬让何凡躲在门后，然后朝着外边长凳上的警员寻求帮助。

男警员夜守病房本就一肚子牢骚，又被扰了清梦，心情自然不会好。

不过当他看清石姬的容貌之后，立马屁颠屁颠小跑上前，脸上笑开了花，殷勤问道美女护士有何指示。

石姬说监护设备想要挪一下位置，但是有点重。

男警员拍胸脯保证，小事一桩，立马给办，随即冲进了病房。

何凡从门后偷袭，一肘抡到警员的后脑勺，可惜何凡高估了自己此时的力量，警员捂着头一个趔趄，并没有晕。

石姬眼疾手快，抢下警员腰间的电棒，对着屁股一捅。

得得得一阵响，男警员坐在地上起不来，何凡趁机朝后颈补了一记手刀，对方终于晕倒。

何凡与石姬把男警抬上病床捆好，盖上被子，嘴里塞上一团纱布，这才算完事。

何凡大腿带着伤，刚刚的动作过于激烈，崩开了伤口，纱布渗出了血，只好由石姬搀扶着一瘸一拐朝着电梯间走去。

好巧不巧正好迎面撞上之前换药的护士，对方手捧托盘，狐疑地盯着何凡与石姬，脑子有些乱。

护士突然停住喊道：“你不是那个精神病吗？你怎么......”

何凡一把捂住护士的嘴，厉声低喝：“别声张，安静！”

石姬捡起托盘里的注射器，朝着护士脖子扎了进去，直接推到底。

何凡怔住了，望向石姬。

“别看了，快走。”

何凡将口吐白沫的护士丢进盥洗间，又瘸着腿与石姬一同来到电梯间，按下了向上的按钮。

电梯门开，里边站着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医生，看见何凡二人明显一愣。

“你们去几楼？”

男医生手放在面板前，热心地问道。

石姬微笑回答：“顶楼，谢谢。”

男医生按下顶楼按钮，然后回过头搭讪问：“你是哪个科室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呀。”

“外科的。”

“咦，外科来了这么一位大美女，我怎么不知道啊，呵呵。”

何凡忍不住翻白眼，太油腻了。

叮咚，电梯门开，石姬笑着说：“医生，您到了。”

男医生脚迈出门，又停了下来，转头说：“我看这位病人腿脚不方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扛得住，还是我来帮帮忙吧。”

说着不顾石姬的婉拒，竟然又走回了电梯。

“美女让让，我来扶着他，像这种体力活就不该让你们女孩子干，回头我跟你们刘主任说一说，给你换个轻松的活儿。”

电梯上到顶楼，门开之后，外边一片寂静。

男医生把何凡扶出来，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还乐呵地说下了晚班，明早请石姬吃早餐。

“不用了，还是我请你吧。”

“那怎么行，怎么好意思让美女破费。”

“没关系，我现在就请你吃。”

说着电棒塞进了医生嘴里，得得得得，一阵响之后男医生翻了白眼躺在地上。

石姬挽着何凡来到楼顶天台，何凡左右望了望，附近没有更高的建筑，通风口嘶嘶作响。

“自杀办法多的是，干嘛非要到天台跳楼？”

“不能有人看见，一旦有人看见你，你就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死了也不能离开。”

“这样子啊......”

何凡又问：“那你就不算人吗？”

石姬摇摇头说：“我是外来进入的，不算。”

说话间，两人来到天台边缘，何凡探头望了望，二十层高的大楼，跳下去绝对没有活路。

“快点，趁现在所有人都在睡觉，迟则生变。”

石姬催促道。

何凡拖着痛腿，艰难地爬上边缘护栏，又看了看下方，说道：“挺吓人，我有点不敢跳。”

石姬微微皱眉，说：“你必须跳，不然你就会困在这里回不去。”

“要不你推我一把？”

“不行，你必须是自杀，不能借外力。”

何凡点了点头，说道：“我必须是自己寻死，还不能被人看见，才能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离开这里。”

“对，就是这样。”

“那你死了会怎么样？”

石姬愣住，没想到何凡会这么问，回答道：“和你一样，离开这个世界。”

何凡骑坐在护栏上，在水泥面上拍了拍，说：“要不，你和我一起跳吧，不然我一个人太害怕，不敢跳。”

石姬有些不耐烦，还是照何凡的要求，也爬上的护栏。

何凡问：“神明长什么样？”

“和我们差不多，就是个人样。”

“那你为什么那么吃惊？”

石姬茫然，反问道：“吃惊？吃惊什么？”

何凡笑着摇摇头，手扶到石姬的肩头，在石姬诧异的目光中，突然发力一推，把石姬从墙头给推了下去。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石姬，何凡用蹩脚的英文说：“you jump,i don’t jump.”

十几秒后，依然没有听见石姬落地的声音。

反而看见一个白衣制服美女缓缓飘了上来。

看见漂浮在半空的石姬，何凡并不意外。

“你为什么不跳？”

何凡嗤笑一声，说：“我要是跳下去，才是真正的陷入沉沦，再也无法脱身。”

“你怎么发现的？”

“本来没这么快，但是你的出现，反而让我更快想明白了一切。”

何凡摸了摸口袋，才记起自己被换了病号服，烟和打火机都不知所踪。

干干地吧唧两下嘴，才继续说：“我死了，这个梦境也就不复存在。我不会死，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

何凡顿了顿又说：“我迟早会发现这一点，但没这么快，你的出现反而是弄巧成拙。你太急于让我自杀，这很不对劲，我认识的石姬也没有你这么狠辣，这也不对劲，你说不出自己在降临那晚为什么吃惊，这都不对劲，你说我还怎么信你？你是个什么玩意？”

半空中的石姬突然黑化，变作一个漆黑的人影，分辨不出男女，用奇特的语调说：“就算你发现我的存在，你依然逃离不出这个世界。”

“说得好，可惜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了逃离的办法。”

“哪句话？什么办法？”

何凡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静静看着我表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