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宴出现在戴森对面的时候，戴森就静静地看着他。

"经常摸枪？“

明宴听着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挑了挑眉：”怎么说？“

”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你不停的用手指摩擦虎口处的茧子，一般警察虎口有茧子的话，都是经常摸枪的。“

明宴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观察能力不错。“

他并没有很惊讶，因为毕竟能将一个人当成自己的棋子，还能让人而不自知的，肯定多少有点能力的，基础的观察能力就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智商不低的人，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们找到了证据，然后还被抓捕了呢？

“以你的能力和智商，应该不难看出我们的计划。”明宴道。

他之前还担心着顾遇知的人身安全问题，特意找南凌琛帮忙，找了几个保镖在暗中保护她，以防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远水救不了近火。

“是，你说的没错，你们大致的行动，我都知道或者猜到了。”戴森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明宴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似是要从戴森的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绪。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却又没有作出行动？为什么知道他们要对他进行抓捕，又不进行逃亡？又或者像是隔壁的麦尔一样，拼命的狡辩，为自己脱罪。

他明明知道了一切，但是就是无动于衷。为什么？

明宴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戴森还是保持着一副很冷静的样子，眼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因为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明宴眉头蹙起。

“诺色3.0的研究结果，是我故意放在研究室里让她发现的。”戴森语气毫无波澜。

虽然戴森没有明说，但是明宴知道，他口中的“她”是顾遇知。

“可是那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实际完整的诺色3.0的报告已经被我销毁了。最新的研究结果显示，诺色的实验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这个实验再进行下去都是无用功，没有意义，所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说这话的时候，戴森的眼中才闪过一丝光芒。

“既然结束了，那自然也就没有了藏匿，或者辩驳的必要了。我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的进行我的研究，但是一路上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于是我借助了麦尔这把刀，帮我斩除了一些阻碍我进行研究的杂草。”

明宴听着戴森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只觉得心底发寒。眼前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心，他将活生生的生命比作杂草，就是视人命如草芥。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他那所谓的研究，因为别人不赞同，他就利用麦尔的贪欲，而去加害他们。

“那你既然已经想要结束了，又为什么在给麦尔打电话的时候让他小心一点。”

“如果不这样，你们会上钩吗？要是我直接将所有的一切放在你们面前的话，你们不会觉得有鬼吗？”

“人们永远都只会相信自己所找到和所听到的，这就是人性。”

戴尔将自己所有的犯罪经过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包括如何吸引麦尔的注意，到药物对人体会造成的伤害。

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他自己设计的一场棋局，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顾手段。明宴最后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为了你的实验，伤害了这么多人值得吗？已经死去的IF工作人员，包括医院里面的患者，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

戴森难得的没有立刻回答明宴的问题，他思索了一下，最后给出一个答复。

“世界上所有的革命，和时代的进步，都需要有所牺牲，研究也是如此，他们的牺牲也不是白费的，他们的身体数据我有进行统计和分析，他们的贡献我不会忘记。”

明宴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有丝毫的悔改之心，在他眼里，任何的牺牲都是为了他那所谓的实验做出贡献，他的实验高于一切，胜过生命。

———

整个过程都被一边透着单反玻璃的警察记录下来，等到明宴审讯结束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审问麦尔。

麦尔的过程就简单很多，他的心理防线极低，无非就是一个贪字，为了金钱和名利，做出了违反法律的事情，说了一个戴森所利用他的点，他的心理防线就被击溃了，承认了自己的罪证，但他的要求就是不能轻饶了戴森，还一直叫嚣着一定不会放过他。

明宴抬眸看着他：“轻不轻饶你们，是法官根据你们所犯下的罪行说了算，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别人，先管好自己吧。不知满足的贪念，永远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你凝望着它的时候，同时它也在凝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