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圆夜。

月亮挂在空中，银白色的光芒洒落，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其中。

没办法，白天要工作而且人多眼杂，调查只得晚上进行。

好几天没睡好，我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曹邑倒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有时候真的会想，这人的人体构造是不是异于常人。

“哎！”一时间的愣神，不小心撞到了他，我惊叫出声，却被他捂住了嘴。

原来是两个巡逻的保安。

“嘿！王叔，马叔。”他泰然自若上前去和他俩打招呼。

“小曹又来加班啊？”二人已经对他半夜来这里见怪不怪了。

曹邑：“嗯！还有几个程序没测试，今晚大概要通宵了。”

“年轻人用不着那么拼，你看看你马叔，说好10点半巡逻到12点，人家倒好！11点半才来！”

“喂！我都说多少遍了，这事真不怪我！赵局让我去查总部的嘛！和你说非不信！”

曹邑：“总部？马叔，总部连只苍蝇都进不去的地方，哪还需要人工巡逻呀？你真是说笑了。”

“对对对！你看小曹都不信，你个死老马偷懒就偷懒，还把锅甩赵局头上，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你个老糊涂！苍蝇飞不进去，那总部的人进不进得去！！！？”

曹邑脸色微变，“总部出状况了？”

“哎呦！我这张臭嘴！全当没听见，你们全当没听见！”马叔说着就要开溜。

曹邑也没挽留，“嗯，到点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嘿嘿！还是你小子识趣~”老马走的时候还不忘拍拍曹邑肩膀，只是身高差太大，踮起脚尖的模样甚是滑稽。

“总部加强守备，不会是怀疑我的身份有问题了吧？”我有些担心马叔刚刚的话。

曹邑：“应该不是，其实这里的人并不像你看见的那么团结。”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邑：“这里科技虽然发达，又是保密单位，但是由人组成，人组成的单位，是非自然多。”

也是，学生时代一个班级都能分为几派，何况是这么大一个组织！不过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豪华的配置给“惊艳”到了。

最里面一台台高科技的机器简直就是系统的翻版，可那面前这一床床被白布盖着的人是什么情况？

曹邑没有解释，愣神间他已经向里面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却因为动作太大，衣角勾到了附近的推车床。

慌乱间不小心将盖着的白布给勾掉了。

我：“这……没事吧？”

看见曹邑摇头我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白布下的尸体怎么那么眼熟呢！应该不是在系统里见过的，可现实世界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在哪见过。

曹邑见状又一连掀开好几块白布，“这些都是用于实验的人。”

我惊奇的发现红毛就在其中，只是他此刻满脸疮痍，看上去比我修复前还要惨，“等等！难道我和老李头整理完的遗体，都被送来这里给你做实验了！？”

“没错，我在这里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将将死或者已死之人传送到系统内，让他们的生命得以在数字世界延续。”

我：“是随着肉身一块进去吗？”

他有些惊讶，“后面有个新建的休眠舱，随肉身一块进去是近期刚成功的，但是最多只能坚持3天就会被送出来，你们最近修复的那些尸体便是成功的第一批案例。”

民调局真是好手段！我一直以为红毛以及之前在系统内遇见的人，是最近才出现在现实世界，现在想来应该更早些。

见我看着红毛的尸体发呆，他打开了一段录屏。

里面的红毛与我之前在系统中遇到的性格一样，吊儿郎当，欺软怕硬，贪生怕死。

只是这不是以通关为目的，反倒像是一部电影，阐述一个人一生的电影。

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年少爷爷奶奶也双亡，在政府的帮助下读完了初中，便开始去电子厂打工，随后结识了一群小混混，开启了混社会的日子。

这段录像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以阐述红毛的一生了，就是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还有一段你看看。”他说着就拿出了笔记本。

竟然是在理疗室的那个笔记本电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啊！不要不要！救命啊！”画面中的红毛被一群三头舌蝇追着，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立马让我想到了那一天。

我：“这段视频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看过吗？”

“没有。”

我：“这应该是记忆回溯。”

曹邑：“和我想的一样。”

他又一连放了几段其他人的录像，被传回休眠仓前也都是再次经历了之前在系统中的死亡回放。

曹邑：“只有这几具被你们整理过的尸体是这样，对此你怎么看？”

他问得委婉，而我也一直没机会给他说之前系统的事情，现如今算是时机成熟了，自然全盘说出，只是省去了那些儿女情长。

他表示自己对于这些经历毫无印象，我只能说民调局对他的理疗工作做的真的很成功！！

“所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让你再造个系统出来。”我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但毕竟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词，目前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他会不会相信我，我心里也没底。

“我相信你，这系统是不能继续造了，但在销毁前，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惊诧于他的爽快，至于找回记忆这事，即便他不说，我也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