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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官赵南星传奇

作者:雪中飞鸿 | 分类:历史 | 字数:39.3万

第61章 风云乍起

书名:廉官赵南星传奇 作者:雪中飞鸿 字数:1965 更新时间:2024-11-16 13:35:14

不一会儿,冯保拜见。当他听张居正说已将题本交给吏部尚书张瀚时,用埋怨的口气力劝他坚决不能回老家“守孝”,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夺情”留任。无奈之中,张居正才勉强给张瀚重新写了一封亲笔信。

吏部尚书张瀚接到张居正题本不敢怠慢,赶紧派人送往宫中。前边的人刚走,又接到张居正的亲笔信。看了信之后,张瀚感到十分气愤。想不到,堂堂的首辅大人张居正竟突然变脸,翻脸比翻还快。一日三变,朝令夕改,怎么如此卑鄙无耻!

一般人认为,张瀚是张居正的心腹之人。这也难怪,早年张瀚升迁之心甚切,曾巴结过张居正。张居正答应尽力为他筹划。

原来的吏部尚书杨博致仕后,廷推吏部尚书,他不犹豫地将位于第三名候选人的张瀚选中,当时就引起人们议论纷纷。

按照惯例,第三名候选人实际上是陪推,一般不在选拔之列,因为这不合常理。可张居正对张瀚大唱赞歌,来了个破格提拔。当时,张瀚对居正的确十分感激。

然而,张居正恰恰又犯了个错误,对有才干的人既然破格提拔,就应该让其放开手脚,授予重权,让对方大胆地干。尤其是吏部,主管天下官员的选拔、、考核、升迁、调派、罢黜,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也正因为重要,张居正才对吏部不大放心,常常极为详尽、具体地过问人事任免事务。几乎是时时请示,事事汇报,重大人事裁夺均唯内阁之命是听。张瀚本人,简直成了有职无权的傀儡。

张瀚是个性极强的官吏,时间一长,引起张瀚深切不满。他对此事耿耿于怀,便开始对张居正不再尊崇,内心里也开始同他离心离德。

张居正刚刚写来请求回乡守制的题本,暗中却又派人来送私人信札,请求他代表吏部出面挽留,这不是出尔反尔、两面三刀吗?前一阵,他对张居正大权独揽,滥用私人就心怀不满,这次又看到他贪恋官位,竟然连父丧守制的祖宗成规都不管不顾,腆着脸让他“挽留”,传出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张瀚正在生气,又接到万历谕旨。

看罢,张瀚心中疑窦顿生。刚刚将张居正的题本交上去,片刻后就来了批复,可谓神速之极。难道二人早就将此事谋划好,专等那题文吗?眼前皇上的手谕,真是皇上自己出于内心的主张吗?

如果不是,什么人手脚如此快捷地做了这么重大决定呢?况且,这是多么荒唐的决定!什么“父制当守,君父尤重”,这不是明明白白将祖宗成规弃置脑后,慰留张居正不必回乡守制吗?可巧的是,这道谕旨又同张居正写给他的私人信件内容暗合。这是偶然的巧合吗?不!

张瀚觉得手中像捧着一个刺猬,扔又扔不得,不扔又扎手,真是左右为难。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气。进退两难之际,他找到左侍郎何维柏,将他叫到无人的一间偏房。

何维柏头脑灵活,办事敏捷,极有韬略,是他的得力助手。张瀚与他交情很深。二人常私下议论朝政,简直是无话不谈。有什么难以决定裁夺之事,张瀚常喜欢找他商议。当下,张瀚把张居正上题本、写私札,皇上又以“闪电”式予以批复,挽留张居正不让他弃官奔丧的事述说了一遍。

何维柏一听甚感惊讶,脱口说道:“丁忧守制乃为人大德,岂可视同儿戏。大人身为吏部尚书,可要把准尺度呀。”

张瀚看了他一跟,无奈地说:“父丧不奔,成规不守,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有悖伦理,难道我不明白?可皇上已有明谕,首辅大人既有题文又有私札,叫我如何处置?生生把我夹在其中!他长叹一声:“千古伦常,只怕是毁于一旦啊。”

看着尚书大人那烦闷无奈的模样,手下官吏何维柏觉得很好笑。他说:“大人不必烦恼,岂不闻大智若愚之说?有些时候,世事并非只有‘可’、‘否’两种选择,这都显得浅白直露。不可、不否,不也是一种朦胧的境界吗?为难之事不置可否,大人以为如何?”

张瀚眼睛一亮:“你是说不置可否,故意装胡涂?”

“唯此,才可进退自如,随机应变,余地颇大呀。”

哼哼哈哈,揣着明白装胡涂,不是张瀚做人的准则。可是面对复杂的局面,他也只得取此下策,敷衍搪塞了。

张瀚心中一阵轻松地回到公厅。这时,掌管文书的司官问起慰留首辅回奏之事,张瀚若无其事地问:“回奏?回什么奏?大学士奔丧,惯例应当加恩,属礼部管理的范围,与我吏部何干?”

谁知隔墙有耳,这话让刚刚走近的张四维听到了。他猛走几步赶过来,一字一顿地问:“我听说皇上数次下谕命你慰留首辅,你都置之不理,请问张尚书,作为一个人来说,这是‘忠’还是‘孝’呢?”

这猝不及防的一闷棍,打得张瀚张口结舌,涨红着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张四维几句话就“治服”了张瀚,刚刚走过来窥探风向的吕调阳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张四维颇有些得意。

朝堂中也有人听不惯张瀚的过激言辞的官员。给事中王道成、御史谢思启等人纷纷站出来,指责张瀚不从国家大局着想,过分拘泥古礼,对首辅的评价多有偏颇之处,并警告张瀚,他若再信口开河地胡说,大家要联名劾奏他拖延诏命之罪。

这时,张瀚头脑清醒了一些,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有些过火,便低下头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