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绛看杜掌柜目光停留了好久，就给他解释道。

“第一天来跃仙楼时我就发现一楼和二楼分工很不明确，门外的和里面的信息也不及时更新，就会出现客人来了发现没位置，或者想叫人时发现找不到人的情况，所以还是先把工作分好，让他们各司其职。”

杜掌柜沉吟道，“这个办法好，往后客人会多起来，目前跃仙楼的服务模式的确不能满足客人增多的需求。”

凌绛见杜掌柜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默默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杜掌柜又看向纸张背面，上面是关于菜品的，只有短短几行字，但杜掌柜还是极其认真地看下去。

上面写着跃仙楼现在的菜品还是太少，可供客人选择的并不多，与其他酒楼的食材大体相同，还建议每月开发一些新菜品。

杜掌柜看到这个开发新菜品的建议就头疼起来，他不是不想开发，但只要跃仙楼一出新菜品，外面的酒楼就能连夜研究出来，没过几天外面就到处都是了。

现在只有三样招牌菜是跃仙楼特有的，因为酱料和做法顺序是秘制的，外面的酒楼暂时还研究不透。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给其他酒楼充足的时间，跃仙楼三大招牌菜的秘方也难保了。

杜掌柜为难地跟凌绛说了他的顾虑，凌绛放下茶杯霸气道，“只要我们出新菜品的速度足够快，新菜品的数量足够多，外面的酒楼就永远追不上我们。”

“这是何意？”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组合起来杜掌柜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凌绛狡黠一笑，“我们一直出新菜品不就行了？”

杜掌柜在心里把这句话品来品去，终于想明白了，“妙！”

外面的酒楼不就仗着他们家客人少、时间多来研究跃仙楼的菜吗，要是跃仙楼一直在出新菜品，那他们再怎么有时间研究也研究不过来。

杜掌柜看凌绛气定神闲的样子，估摸着她已经有了对策，于是低声求问道，“姑娘可是有新菜品的好点子？”

凌绛勾起唇角，“我给你们写几个方子，让跃仙楼的后厨先照着方子做。”

“好，有劳姑娘。”杜掌柜马上让小二备好笔墨，一改之前的神秘矜持态度，非常客气地为凌绛磨起墨来，“姑娘请。”

凌绛也没跟他客气，挽起袖子就下笔。

幸好她对书法也略有涉及，现在用起毛笔写的字也没有那么狗爬形状。

不多时，凌绛就已经把五个方子默写下来。

这几日她不止陪辰辰来跃仙楼，还带他去试了京城各式菜品，发现来来去去都是那些食材，甚至很多食材都没有做出好吃的味道。

她便问了秋管家大燕各地的菜式和常用做法，又自己归纳出许多能利用的食材，把记忆里的方子又复习了一遍，就等着签完书契后跟杜掌柜继续合作了，果不其然，现在这些方子就派上用场了。

凌绛放下笔，把纸上的墨迹吹干，递给杜掌柜，“您把方子交给后厨吧，可以的话让他们现在就做一遍，趁现在有空，我正好尝尝味道。”

“好。”杜掌柜接过，仔细记下方子的内容，然后交给小二拿去后厨。

小二出去后，凌绛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杜掌柜，除了写的那些服务外，跃仙楼也可以考虑做自己的特色菜单，把所有菜品列上去，再附上文字介绍，这样就不用小二浪费口舌给客人介绍了，有这时间也能先给客人上茶水或者服务其他客人，客人有需要的话再开口介绍。当然，菜单的制作也得考虑成本，所以我只是提个口头建议，您可以再想想。”

杜掌柜点头，这个建议他确实得再想想，制作菜单可是个大工程。

要该谈的事差不多谈完了，只剩《师徒取经记》余下的册子还没交给徐修义。

闲来无事，凌绛突发奇想想去跃仙楼后厨观摩一下，于是她开口问道，“杜掌柜，不知您现在方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后厨实地看一下吗？”

杜掌柜颔首，既然凌姑娘都是合作方了，可能还是未来让跃仙楼更上一层的合作方，更何况东家都说了让他随机应变，凌姑娘只是去参观后厨而已，他当然得有求必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后厨去，现在是下午时分，跃仙楼的客人没有中午时多，但后厨还是继续忙碌着，而跃仙楼掌厨王四海正窝在角落拿着几张方子研究着。

“师傅，您老研究出什么结果没有？”一旁等着王掌厨吩咐的小徒弟六子正眼巴巴看着，自从掌柜的叫人送来这几张纸，他师傅就没挪动过位置，这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王四海皱着眉没说话，他暗暗在心里模拟这几张方子的流程，没多久，他就抄起灶台边的菜刀，一阵鼓捣就把食材整理好了。

然后他看向无所事事的小徒弟，绷着脸道，“你这小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你师傅我正要忙吗，还不快去加柴火！”

六子一听，连忙转到灶台背面添柴去了。

没过多久，后厨的油锅一阵呲呲响，不断有香味从角落的灶台处散发出来。

杜掌柜带着凌绛她们一进后厨就看到这副红火的场面，一群穿着黑色短袖的小伙围在角落里，兴致勃勃地看着年过半百的人做菜，并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杜掌柜轻咳了一声，眼尖的六子看到自家掌柜的进来，忙转身朝他大声打了招呼，其余伙计见此也迅速转身，角落灶台只剩背着身专心做菜头连抬都不抬的王四海。

杜掌柜见他正忙着也没打断他的动作，只有凌绛不顾冒出的油烟凑上前去细瞧王四海的操作。

她一进后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后厨谁是真正的扛把子，她站在一旁看王四海在锅里猛火翻炒着，直到王四海装完盘想转身时才发现她在身后。

“嘿，哪里来的女娃子，怎么进后厨来了？”王四海大声嚷嚷道，生怕后厨有什么东西被进来的女娃子碰坏了。

杜掌柜见此忙上前介绍道，“老王，你先把盘子放下，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王四海见自家掌柜发话了，于是放下手上的盘子，顺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问杜掌柜道，“掌柜的，您怎么进后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