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此刻的眼神算不上清明，雾沉沉的，显得有些晦暗，但是攻击性却很强，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时候格外明显。

“好香。”他又道。

墨麒麟不再喷火，躁动地踏了踏地，在小哥与廖星火周围转了两圈，鼻头耸动，仔细嗅闻着空气里的味道，离廖星火越来越近。

廖星火脸色有些发黑，他只听说过结合热期间的哨兵会对其他哨兵产生强烈的攻击欲望，没听说过还能产生别的……

“小哥。”他一把顶开黑金古刀，眼底掠过一丝恼怒，顾及着眼下才没有发作，只冷冰冰地侧过脸去，“你冷静一点。”

他并不知道，侧脸的动作会露出他白皙脆弱的脖颈，墓室里光线不够清晰，可是唯一能够看到的人却看得很清楚，甚至发现了空气里那抹若有似无的香味就来自这里。

小哥眼神微动，目光隐晦地从廖星火的颈侧逡巡至全身，墨麒麟眼中的火苗摇晃，下一瞬，一人一精神体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耳畔传来破空声，廖星火挥刀挡住从半空中劈下来的黑金古刀，谁料主动缩小的身形的墨麒麟忽然从一侧冒出头，生着长长羊角的脑袋一顶廖星火的手腕，廖星火手腕一酸，短刀和黑金古刀一并飞了出去。

小哥同样失去了武器，与廖星火近身搏斗，墨麒麟步步后退，忽然长吼一声，张嘴吐出连绵不绝的火焰，将小哥和廖星火困在方寸之间。

墓室顿时被火焰吞没，廖星火只来得及让触手们带走扔在一侧的背包。

奇怪的是，看到这一切的墨麒麟没有对触手下手，甚至没有在背包周围吐火，仅仅只是恢复了自己的体型，不停地补充因没有可燃物而不断熄灭的火焰。

廖星火没有可以硬挡火焰的钢筋铁骨，想要突破重重火焰必须把精神体全部放出来，可是他不想，所以只能和小哥僵持在火场之中。

两人对峙着，双手都没有空闲的，小哥盯着廖星火，慢吞吞地低下头，几乎要埋到廖星火的颈窝里，一呼一吸之间，廖星火几乎寒毛直竖。

缠在腰侧的触手迅速攀到小哥身上，从腰腹游到肩臂，想要捆住小哥的手臂，小哥无动于衷，火场中的墨麒麟发起冲锋，几步窜到小哥身旁，闪烁着火光的黝黑眼睛盯紧了触手，张嘴含住，然后迅速后撤。

廖星火的耳根一下就红透了，抿着嘴唇怒视小哥。小哥趁机压制住他，将他压在墙上，一通乱嗅。

跟他自己比起来，廖星火的皮肤甚至可以称得上脆弱，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却没有放弃寻找香味的来源。

火焰越来越大，只有小哥周围留有一点空间，廖星火的衣服很快被燎得破破烂烂，修长矫健的身躯如同被人类抓捕后捆在笼中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咬着牙，眼里泛着水光，被墨麒麟带走的触手收不回精神域里，那头该死的麒麟却玩得兴起，抓着触手不松。

精神体的主人更是过分，过度精神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滚烫的呼吸一寸一寸扫过所有皮肤，几乎比火焰还要烫。

“放开、小哥，你能不能冷静点！”廖星火费劲地挣扎出一只手，推开小哥的脸，却被咬住手指，湿濡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他“嘶”了一声，连忙甩开。

小哥半抬着身，黑发凌乱，眼神活像一头饿狼，盘算着如何将廖星火吞吃入腹，最好连骨头渣也不剩。

因为他现在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满足。

无边无际的躁动、不安在神经里蔓延，离香味越近就越是不满，只是靠近就足够了吗？

不够。

他的体温越来越高，结合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两人燃烧殆尽，与之相比连墨麒麟喷出的火焰都不算什么了。

同为哨兵，小哥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廖星火再清楚不过，他自己也不好受，触手被麒麟直接接触，连绵不绝的刺激一直没有断绝。

他的呼吸有些颤抖，闭了闭眼道：“放开我，我帮你。”

互帮互助而已，总比让精神体在这种地方出现好。

小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却也只是让开了一点空间，仍旧与廖星火挨得很近。

廖星火坐起身，瞪了小哥一眼，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破破烂烂，索性全部撕开了，身旁的哨兵目不转睛地看着，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廖星火眼疾手快地按住小哥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老实点，接下来，我怎么做你怎么做，别做多余的事情。”

小哥其实还想再凑近一些，多闻一下那若有似无的浅淡香味，可是廖星火实在是不情愿，他只能照做。

……

哨兵的结合热不是一次互帮互助就能解决的，但是一次互帮互助能够让小哥挣扎着清醒过来，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理智全无。

火焰烧掉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廖星火披着小哥的连帽衫，翻出了背包里的备用衣物，裤子还好好的，上衣却被麒麟烧坏了。

所以他只能穿着小哥的浅蓝色连帽衫，有些懒懒地坐在一旁，看着小哥挣扎在结合热里。

呵。活该。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压缩饼干。

·

直到小哥的结合热结束，刘丧也没有带着吴斜回来，这倒是也不例外，毕竟这地宫实在是邪乎，希望他自己平安无事。

小哥已经彻底清醒了，闷声不吭地清理被烧得只剩骨灰的殉葬坑，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只穿着黑色半袖，左臂上密布着细细的疤痕，脖子上有些几道血口，是被廖星火抓出来的。

两个哨兵就是有能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很复杂的能力，互帮互助都像是在斗殴，没有再次打起来已经是现实情况不允许了。

廖星火去外边转了一圈回来，小哥正好清理完殉葬坑，他快速地瞥了一眼穿着自己衣服的年轻哨兵，低声道：“下面有路。”

廖星火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终于肯在事情发生之后再度靠近小哥，站在他身边往坑底看去。

小哥轻轻动了动鼻子。

还是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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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明天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