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她做不做好准备都难以接受啊，传递的信息着实太多了。

她头疼。

年晚舟从始至终都知晓小天道在骗她。

尤其是在三师兄突然就死了那次，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逼她前行。

可奈何，师姐和师兄是她父母的模样，性格也是出奇一致，宗门的所有人都对她很好。这场小天道设好的骗局，她早就沉沦在其中了。

她不过也是被困在一方小世界，听从摆布的傀儡罢了。

好就好在，她有真心爱自己的人，也能清醒过来，剪断傀儡的线。

继而，它又恢复了癫狂的姿态：“我变成这副鬼样，被他们污蔑成罪恶的存在，我当年英勇牺牲的那一幕，全都成了笑话。

我做错什么了？我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这不该是我的结局！”

年晚舟根本分不清此刻的是黑雾，还是白龙的恶念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可年晚舟还是想知道，这个前辈叫什么名字，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最后连个名字都没有。

黑雾迟疑了片刻。

名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个代号吗？还是，她内心深处的名字？

“我们只能是敌人了，至于名字，抱歉，想不起来了。可是啊......

亏得我费尽心思劝你，让你看清这些，结果你还是执意要飞蛾扑火？”黑雾发出嘲讽的笑声，好像在想什么久远的事情。

“你让我看清，不也是为了寻找盟友，突破这方天地吗？对我来说，其实你们二者，其实都一样的。”年晚舟淡然反驳，手指一动，又是一道白色的光束，照耀在黑雾上。

不论是它，还是小天道说的话，都是藏了些东西，信也只能信一半。

“是啊，哈哈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不也是吗？你说说，你又有什么目的呢。”黑雾怒极反笑，它很好奇。

这位万里挑一的至臻纯净灵魂，带了什么目的，白切黑了。

年晚舟粲然一笑：“我没有什么目的啊，我只是为了爱我的人，还有我爱的人，我没有大爱。可我，为了小爱，我愿意付出生命。”

这番话，不只是在与黑雾说的，更是在告诉小天鹅和世界本源，她的想法和做法。

大爱无疆，可她只是小小的人类，没有这么高尚的大爱。

她有的只是小爱。

这是年晚舟第一次对小天道说出来最真实的，也是唯一真心的一句。

你以为我是在听你命令办事吗？

不好意思，我其实是在遵循本心，保护自己爱的人， 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多让你意外的举措呢？

她啊，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呢。

黑雾接下善念与仙骨后，终于是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她看向年晚舟：“或许你是对的，要什么大爱呢？我连小爱都保不住，谈何大爱，大爱，不也是将我绑在此处的困境。

我的执念是天道，还有将我献祭的那些人，谢谢你帮我找回这两样东西，我会帮你一起压制黑雾的。”

“你尽力吧。”年晚舟没有拒绝，这种时候她已经没必要再推辞了。

她还指望黑雾和小天道最好能厮杀，省得她到时候还要出力，而又不知道日后又该是什么走向了。

在这里，她也做不了什么。

“我，哪是这么容易压制的呢？”黑雾桀桀地笑出声，似乎是在讽刺年晚舟，又似乎是在嘲弄小天道。

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癫狂邪恶，这才是黑雾真实的面目。

“你知道这几十万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不，你们谁都不知道。

只要毁掉这个小世界，我就可以回到我的世界里，不论生死我都要回去。我不想再活在这个永无天日、被当成反派的世界里，替他们背黑锅，去他们的天道！”黑雾疯癫地攻击年晚舟。

不仅如此，它非常执意除掉卫卫温茹，宋砚它没放在眼里，一心针对卫温茹。

可年晚舟岂会如它所愿。

她拼尽全力挡下黑雾的所有攻击，直至白色的灵力几度消散，失去光明的颜色。

但又一次次站起来，对抗这个比肩天道的存在。

“轰”一声，一道雷劫直接劈进黑雾中，击在卫温茹身上。

震撼人心的雷击声这才将黑雾里的人叫醒，包括卫温茹，她睁开眼清醒后，在年晚舟的怀中接下这道雷劫。

数十道天雷倾泻而下，仿佛要劈碎了这片天地。

雷电交加，卫温茹的身子却纹丝不动，接下前面几道雷劫，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

而后她一跃而起，直接祭出流星剑，一剑劈裂了雷击。

裂开的雷劫冲着黑雾去，一点点侵蚀着黑雾的防御，卫温茹则在一旁守护，她要将黑雾彻底抹除。

年晚舟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的盯着黑雾，手指掐诀，白色的光芒在虚空中飞舞。

她要用灵力化作剑气，扎得黑雾躲避，碰触到的黑雾都被净化了。

卫温茹紧跟其后，剑芒横扫而过，将黑雾逼退出百米开外，而后才收敛气势站立在空中。

她的衣衫上沾染了血迹，脸色有些苍白，嘴角

溢出一抹血迹。雷劫的威力太大，卫温茹险些站不住了。

这不是她们二人第一次直视黑雾，对抗它。

第一次也是历雷劫的时候，那会他们二人都还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或许是黑雾轻视了二人，又或许是黑雾那会受伤了，没有下重手，也没见继续加大力度要她们的命。

但这次不一样了。

黑雾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一般，使出一半的力量针对年晚舟。

白龙身上破破烂烂的，鳞片掉落一地，鲜血如同小小水潭般凝聚在地上。

在修仙之人面前，龙族是宛若神的存在，神龙本身的威压强大足以证明这是万兽之王。可在比肩天道，存在了数万年、乃至更久的黑雾面前......

那都是不够看的。

加上雷劫接踵而至，才让黑雾有所顾忌。

“你这个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就只敢躲在平凡人背后操控吗？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天选之人觉醒了，被我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