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伊阙的路上，幺鸡脸上挂着胜者骄傲的笑容，韩斌脸上也挂着从容的微笑。

不是因为徒弟战胜了独孤信，在他看来幺鸡能赢是应该的，毕竟修为在那摆着，值得韩斌高兴的是，独孤源已经提醒日后的行事方式。

招来了王五，交待了一些事，他的表现在韩斌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无比平静的聆听着，似乎那些不可理喻的监视任务早该发生了才对。

看着领命而去的王五，韩斌才回想起内卫诞生之初的理由，也是他们遭百官厌恶的原因，监视探查谓之监察。

可是监察这东西代表着不信任，所以李隆基告诉百官早已散去内卫，把两千内卫交给韩斌时，也没有说明真正作用，只是用守护火药作坊掩人耳目，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内卫的存在，却也不敢吭声了。

“怪了，如果真的需要发挥内卫的作用，为什么不直接向我下达命令？为什么没有任何交接？”

内卫的事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韩斌决定有空的时候进宫问个清楚，不然手握监察之权却无明旨，搞不好事情做过了头，被人秋后算账就麻烦了。

至于现在嘛，当然是假公济私啦，收集百官信息京城动向，再顺便查查有哪些人对自己有不轨的企图，尤其是武思。

王五的动作很快，次日便把与武思交好的官员名单上报，不过名单上的名字多的有些吓人，有不少还身居高位。

“看来大唐的读书人并没有太宽广的胸怀呀。”韩斌念叨了一句，突然想起世家之中也有不少人想对付自己。

“世家的情报很有限，由其各家供奉更是绝密。”

本以为内卫也能很快把世家的情报探出，没想到才说出口，王五的脸上就非常难看。

一问之下才知道，内卫从没间断对各世家的渗透，可无一例外的都无法进入高层。

一是世家最为讲究根红苗正，非本族子弟必定无缘触及核心机密，本族子弟还要再区分嫡庶，嫡系还必须为族内供奉从小培养，比如花无常就是崔氏嫡系，这也是他能一呼百应的原因。

二是管理方式严苛，外族效忠后的观察时期又长，期间还会有不少试探、考验，就算通过后也只是助你入朝为官，其地位还是不如本族子弟。

只这两点最已经难倒了内卫，当然这么多代帝王下来，还是有少量内卫已经混到了不错的位置。

那是李隆基的杀手锏，不到绝杀时刻不会启用，所以一些情报就算这些人知道，李隆基也不会让他们冒险传递，王五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听王五解释后，韩斌只交待他尽可能收集，自己心里则在想：“长时间不用的杀手锏，到了最后别伤了自己才好。”

卧底最难的从来不是收集情报本身，而是潜伏的过程，物质的诱惑是一方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是导致卧底反水的主要原因。

后世就有不少进入非法组织的卧底人员，据不完全统计，成功进入犯罪组织并活下来的人，半数以上会反水，这也是为什么卧底人员的信息都是绝密，不怕对手知道就怕自己人知道。

当卧底出卖情报导致犯罪组织瓦解后，功成名就的卧底人员也或多或少会出现心理问题，说到底他出卖的是自己的朋友，哪怕这个人曾经一遍又一遍告诉过自己各为其主，也难以承受良心的谴责。

韩斌现在也想让眼前的人承受良心的谴责，但看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韩斌一度的怀疑他有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死胖子！人家小芳随你到伊阙，这辈子也就认了你，现在怎么了？人到手了，如愿了？还玩起眠花宿柳了？一肚子肥膘装啥才子？”

八戒家的小院里，韩斌按着个胖子骂地露骨，小芳则是抱着女儿坐在一旁哭泣，也不知这货怎么搭上了风月楼的女子，为此没少往那送钱。

本来小芳只是心中有气但也能接受，毕竟大唐有家室的人也常会出入风月场所，可不回家就不对了，后来小芳发现家里的钱少了不少，更发现八戒还打算动他的嫁妆，无奈之下找到独孤月如控诉了八戒的无情无义。

找到独孤月如一说还了得，韩斌和李万姬的绯闻还在耳边，现在又发现一个花心胖萝卜，怎么能放过，拉起小芳就找上了韩斌，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本来正核对着赌坊和内卫名单的韩斌本来就烦，又被独孤月如一顿数落，当即带上幺鸡就去了八戒家，打定主意要榨干他一身油。

有些男人有钱就变坏，还非得说是妻子不善解人意，要不就说敌人的粉色陷阱过于诱人，自己的思想觉悟稍有松动便失城关。

“小花身世可怜又善解人意。。。”见八戒还不听劝，韩斌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身世可怜？这世道有几个老百姓的身世不可怜？还善解人意？善解人衣还差不多。”

韩斌越听越气，男人嘛，有时管不住自己也是本能，何况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可你好歹赚多少花多少不是，还拿妻子的钱去养小三就太他妈不是人了，关键是你连人家的手都没拉上，就更扯了！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和小花两情相悦，她还给了我定情信物，还需一百贯就能帮她赎身。”八戒边说边捞出一方手帕给韩斌看，似乎想证明他与小花之间的感情。

手帕一拿出来小芳哭得更大声，韩斌有些无语，这是青楼的惯用伎俩了，又见八戒执迷不悟，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倒了八戒，跟着就一顿踩。

八戒的修为自然是高于韩斌的，不过却不敢还手，因为他也觉得不对，只是内心又有些不甘，才和韩斌杠了起来，而韩斌打他还特意撤去内劲，他就知道韩斌不是真想打他，而是想做给小芳看的。

果然，小芳一开始见八戒挨揍，没动声色，后来发现韩斌没停下的意思，又心疼地上前回护，还帮八戒辩解下次不敢了。

见小芳还是在乎八戒的，韩斌也就停了手，拆穿青楼的骗局很简单，可拆穿后八戒夫妻的日子还得过不是，如果两人真没啥感情了，那该散就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