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京兆府尹同柱国公府是如何说的，第二天一大早，京兆府尹就请了沈云湘过去说话，就在慧禅尸体被发现的院子里。

陈氏心下担忧，想着裴沈云湘一道去，沈云湘拍了拍陈氏的手，谢绝了。

“母亲不要担心，刘老爷只是找云湘问问话，等刘老爷问完话，云湘就回来了。”

陈氏点点头，看着沈云湘出了门。

这事终究没有瞒住，静善庵里的其他人多少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尤其是，昨夜京兆府兵一间间禅房搜查，还带走了慧慈、慧鉴同一众女尼，自然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阿岚，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太太由着严敏扶着出了门，见陈氏站在院子里，于是问道。

“母亲，”陈氏笑着迎了上去，“无事，就是张妹妹很喜欢云湘，请云湘过去说话。”

“那就好，”陈老太太点点头，“多见见人是好事。”

严敏心下清楚，也不点破，顺着陈氏的话说道：“表妹机敏又聪慧，可不是招人喜爱么。”

陈氏听出这话的安慰，朝着严敏点点头，“母亲，院里风大，我陪您回去吧。”

“好，”陈老太太拉着陈氏的手，“正好，你陪我说说话。”

瞧陈氏同陈老太太进了门，严敏望了眼沈云湘消失的背影，心下忧心忡忡，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沈云湘到的时候，何氏同京兆府尹刘责泉已经等着他了，等沈云湘见了礼，刘责泉请她坐在了一旁。

“四姑娘，内子昨日已将事情的经过同本官说了，今日请四姑娘来，是因为还有些疑点没能解释清楚。”

“刘大人，”沈云湘起身福了礼，“若是有用得上云湘的地方，云湘定义不容辞。”

“好，如此，本官就先谢过四姑娘了。”

刘责泉心下无奈，这沈四姑娘，除了柱国公府陶夫人打过招呼，背后还靠着沈家同陈家，可不是千金之躯么。

“来人，带慧慈。”

慧慈神色惨白地被押着进了院子，一看见堂上身穿官服的刘责泉，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

“肃静！”

刘责泉一拍惊堂木，“你有何冤！”

“小人，小人。”慧白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说起，她也不知道这是突然间怎么了。

刘责泉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慧慈，你可知这是何人？”

“小人知道，这是慧禅师姐的徒弟明素。”

“那这又是谁？”

看着另一边的尸骸，慧慈不住地摇头，“小人不知道不知道。”

“这是你师姐慧禅！”

慧慈“啊”了一声，跌倒在地，久久不起。

沈云湘心下冷笑，要说慧慈不知道这事，她是不信的，慧慈同慧白根本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慧禅已经死了多年，那平日里闭关的慧禅究竟是谁？”

“是，是，小人不知道啊！”

“不知道？”刘责泉冷笑，“四姑娘，不妨你来说说，那人是谁？”

“回大人，那是慧慈师太。”沈云湘好整以暇道：“慧慈师太为了不露破绽，切掉了自己右手的小指头，因而，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怀疑慧禅早就死了，云湘也是意外知道了这事。”

“慧慈，你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小人不知啊，大人明鉴。”

“还在嘴硬，带证人。”

看着被带上来的这人，沈云湘一愣，这不是慧禅房里的明宁么？

“大人，小人知错了，这都是慧慈师叔同师父的计划，小人是被迫的啊！”明宁直直跪了下去叩头，“大人明鉴。”

沈云湘意外地看了眼明宁，这人怎么突然倒戈了？

“大人，她胡说，”慧慈急急争辩，“小人确实不知道啊！”

“肃静！”刘责泉又拍了惊堂木，“你同慧白慧慈认识多年，你竟从没怀疑过？”

“小人愚钝，没看出来。”

“好，若此事与你无关，那这包药，你如何解释？”

说着，刘责泉将一包包好的药材扔在了慧慈面前。

看着药材，慧慈立刻明白过来，一双眼死死盯着沈云湘。

沈云湘勾了勾唇，嘲讽一笑。

慧慈咬咬牙，以头抢地：“大人，这小人不知道啊，大人。都是她，是她陷害我的啊。”

顺着慧慈的手指，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沈云湘。

“我？”沈云湘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陷害你了？”

“这药不是我给陈夫人的那包，你换了药，你陷害我？”

沈云湘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药本来就不是我的。”

慧慈一愣，半晌都回过神来。

“你说，你曾给陈夫人药？”刘责泉挥挥手，让人送了另一包药上来，“可是这包？”

看着她给陈氏的药，慧慈面如死灰。

“地上这些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的，而这包是怀仁堂的黄大大夫送来的，沈四姑娘请了黄大夫给沈夫人诊脉。黄大夫发现这药的异常，于是带了一包回去，专研了这些日子，这才发现，这药中竟然有这沙河子！”

“大人，小人不知情啊，都是慧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都是她。”

“是她主谋还是你们共同谋划，本官自会分辨，本官要问的，还有一事，那慧禅究竟是谁杀的？”

“是慧白，慧白说，若是慧禅发现，她在庵里买生子符水，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所以，慧白杀了慧禅。都是慧白干得，同我没关系啊！”

不愿再听慧白喊冤，刘责泉示意衙役，“带下去，回府衙再审。”

“是。”

被拖着的慧慈嘶吼着：“大人，小人冤枉啊，大人...”

“沈姑娘。”

“刘大人请说？”

“仵作来看过了，说明素是撞墙死的，四姑娘是唯一的证人，你确信明素当时还活着吗？”

沈云湘心下无奈，这事果然是说不过去的。

“云湘并不确信。”

刘责泉点点头，这就是本案的疑点了。

可是，如说是沈姑娘杀了明素，这又说不过过去，先不说四姑娘明素无仇无怨，没有杀人动机，就算又，哪个世家小姐又会亲自动手？更何况，明素还比沈云湘高上半个头？

“老爷，”一旁的衙役突然说道，“小的问过了，有位女尼看见过事情经过？”

“哦？”看了眼表情没甚变化的沈云湘，刘责泉道：“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