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姨娘做木工发家啦
作者:柠檬柚子水 | 分类:古言 | 字数:5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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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是你的错
“嬷嬷,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硝石么?”苏钰出了院门,找到在竹林下和山茶一起剥豆子的的柳嬷嬷,拉着她问。
柳嬷嬷放下豆子,皱着眉思索了半日,摇头。“没听说过,这东西做什么用的?”
苏钰挠头。“道士烧丹炼汞用的吧,还是做火药的,我也不确定。”
山茶早竖着耳朵听着了,听苏钰这么说,她悄咪咪地插了话进来:“啊这,姨娘要它做甚?莫不是你也要炼丹?”
霍明阳脸色都变了,放下手里正练着的琴谱,走过来也不管天热,拉着苏钰的手劝她:“姨娘可千万别跟那道士学,听哥哥说炼丹药可危险了,那炼丹炉时不时就炸了,好多道士因此殒命,就算侥幸炼出了丹药,那丹药也轻易吃不得的。”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用气声说,“听说丹药吃了不消化,在肚子里坠胀着,会死人的。”
她呼出来的气息打在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苏钰有点哭笑不得。“我没想炼丹,我找硝石有别的用处。”
霍明阳松了口气,放下她的手走回自己的凳子上坐了。山茶凑过来问苏钰要做什么,是不是想把这竹林炸了,好多点地方乘凉。
苏钰气得拿扇子敲她脑袋,她要是敢炸竹林,三奶奶非把她的皮剥了不可,纯纯做祸呢,清静日子不过了不成?
正笑闹着,王家的突然过来了,一看到苏钰就给她跪下了,磕着头连连请罪:“我不守府里的规矩,给姨娘做祸了,求姨娘责罚。”
苏钰皱眉,山茶和修竹忙过去拉她起来。王家的还不肯起,苏钰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山茶退下,问王嫂子:“我说了以后不要来了,你怎么不听?”
王家的又狠狠磕了个响头,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让姨娘嫌了我,刘嬷嬷给我细说了我才知道错在了哪里,我不好,我给姨娘惹祸了。”王家的说一句磕一个头,已经磕了三四个了,额头上的皮都要磕破了,说完又重重地磕到地上,“求姨娘责罚!”
苏钰看一眼柳嬷嬷,柳嬷嬷会意,忙过来搀起王家的 ,拉她到凳子上坐下了,和和气气跟她说:“你既知错了,就当听话,姨娘叫你以后不要来了,你要请罪,磕了头就回去罢。”
王家的又要起来磕头,被柳嬷嬷和山茶一左一右按住了。柳嬷嬷说她:“你手艺也学成了,到铺子里也能领回材料做活计,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姨娘不图你回报,也不会责罚你,你这又是何必?既知道错了那就改正,你这样过来,不是错上加错吗?”
“嬷嬷,我心里难受哇。”王家的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姨娘待我这样好,教我学手艺,给我饭吃,我却给她惹祸,我对不起她哇。”
不管谁劝,王家的就咬死了她做了做事,要受惩罚,不罚她难受。苏钰被她闹得头痛,说话也没好气。
“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家去,我要二十个大竹篓子,给你八百钱,你十日之内做好了。”
王家的愣住了,半晌才喃喃地说了句:“......啊?”
苏钰脸一板,让柳嬷嬷拿了钱给她,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还不快去!”
“......哦哦。”王家的愣愣地接了钱,愣愣地走了。
等她走远了,山茶跳到苏钰面前,摇着她的胳臂问:“姨娘怎么不罚她还给她钱了?”
苏钰看了眼竹林外,叹了口气。
“她是做错了事,可也是府里规矩坏了的缘故,不能怪到她一个人头上。再说她挺可怜的,家里还有孩子呢,给她点事做挣点钱给孩子糊糊口罢。”苏钰想起她家那个没尝过什么荤腥的小孩,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不想再说了。
山茶也跟着沉默,回到自己凳子上默默地干活。修竹捏着针的手也微微顿了下,望着竹林外王嫂子背影消失的地方,良久才又低下头,继续做衣裳。
陆府的马车刚出府没多久,霍明端拉拉陆稼轩,示意他叫车拐个弯,往桂花巷走一趟。
“那家当家人腿断了,我想请孙医者过去帮忙瞧瞧,医得好医不好的,让人心里有个底。我家虽然想置点地,也不能趁人之危不是?”
陆稼轩听他这么说,撩起帘子跟车夫交代了一声,车夫便拨转马头,过了宽敞的大街,拐进了背着街的一条狭长的小巷子里。
因这一路家家门口都种着桂花树,这条巷子便叫了桂花巷。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寻常人家,大上午的,家家大门敞开着,隐约可见小孩子在廊檐下玩耍。孙医者就住在桂花巷最顶头,小院不大,门口种了不少夜息香,靠近了,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清凉香气。
霍明端见过了孙医者,跟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出城去一趟。怕老头儿不高兴,特意把人情况往惨里说。只因孙医者有个怪癖,越难治的病他越想研究想治好。果然他这么说了,老头儿二话不说,把家里的事情交代给儿子,自己带了最器重的小孙子,一起上了陆府的马车。
一上车感受到车箱里的凉气,孙医者捋着胡子点头,“你小子还挺会享受。”
霍明端大笑,一指陆稼轩。“你老人家想错了,我也是借了陆兄的光。”
“你小子怎地有钱置地了?发横财了?”
霍明端一听赶紧摇头,手摆得飞起。“不敢不敢,小子没那个能耐,都是正当途径挣得的银钱。”
孙医者听了,也没深究他到底靠什么正当手段挣的钱,倒是他家小孙子好奇地看了霍明端几眼,看霍明端脸都没红一下,又默默地转过了头,继续拿着针研究人体经络图去了。
刘家埭很好找,刘婆子的娘家兄弟家也很好找,埭上第一排最大的院子就是。
听说有人找,刘家的出来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看到孙医者仙风道骨的,边上他小孙子又背着药箱,有点慌乱地开门迎他们进去,边领他们进屋边问:“您是陆医者不是?我儿子说去请您的,您没看到他么?”
“他去迎我了?我没见着人哪,大概走岔了吧。”孙医者摆摆手,“你家当家的在哪?领我去瞧瞧。”
陆夫人不疑有他,答应着领他们进了西屋,边走边絮叨:“我儿焦心阿爷的病,可能抄近道过去的,他不是慢待您,您别见怪啊。”走到门口停下来,撩起帘子,一手扶了孙医者跨过门槛,跟在他身后继续絮叨,“也怪不到孩子心焦,我家当家的躺在床上快一个月了,天这么热,我们再怎么细心照顾,当家的身上也起了褥疮,遭了大罪了......”
孙医者看床上趟了个干巴小老头儿,看那样子比他年龄还大一些,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拉过小老头儿的手过来给他诊脉。左右手都诊过了,拉开小老头儿身上盖的细麻布。
霍明端刚走到床前,恰好孙医者拉开了麻布,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忍不住“yue”了一声,捂着嘴转身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