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友你会怎么选择呢？”老人笑道。“杀了她？还是被她杀死？”

似是回应古树的话语，莉莉丝走下了花苞，手中魔杖绽放豪光。六片蝠翼的男人从空中缓缓降下，卸下了一切防御，就这么落在地面慢慢向前，眼中温柔如水。

“莫亚！那已经是敌人了！你不要做傻事！”陈思妤对其喊道，从理性思考，损失莫亚这个战力对此时的态势无异于雪上加霜。

“思妤姐...别劝了...”郭家乐感受过这种绝望，如果她是莫亚的话，或许...会自愿死在爱人手里吧。

“不能理解...但和你很像呢，妹妹。”颜佳睿戳了戳颜睿的头。

莫亚瞬间闪身到莉莉丝身前，野兽样的手掌伸出，刀锋一样的指甲闪着寒光。

他的模样快速变化，从那凶恶的恶魔变回了那天真烂漫的小男孩。

他双手搂住莉莉丝的腰腹，紧紧相拥。

“师傅...对不起...莫亚没有保护好你。”清泪从眼角滑落，天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

莉莉丝手中的魔法一直在汇聚，可终究没有释放出去。在那清泪滴落之时，她的身体在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在与什么东西做着对抗。

“老家伙！你要的，其实是我吧！”莫亚怒吼，但配上那男童的声音，甚至有些让人怜爱。

“可以这么说。”老人点头道。不可否认，莫亚的身体算是这里所有人中潜力最高的，在不知道颜佳睿身体中隐藏的秘密的情况下...

“那...放过她，不就是一副身躯么，拿去！！”

“小友真是一往情深呐，真是个痴情人。”

“少废话！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宁愿自爆也不会让你得逞！”

“听人劝，吃饱饭，路都这么清晰了，我又怎么会不同意？”古树轻轻拍在了莉莉丝的肩膀，那些绿色脉络快速退却，潮水般缩回了手上的戒指。

“师傅？师傅？”莫亚轻声呼唤着，却没有得到回应。“怎么回事？师傅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当然是做些保险啊...等我们完全融合之后，我会还她自由的。”

“老家伙，你最好不要食言！”

“那是自然。”话音刚落，老人背后伸出粗壮的触须径直刺入莫亚胸膛，后者则放开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接受着古树的改造。

......

“痴情人啊...我们还能救他吗？”刘岚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从郭家乐头上冒出。

“顺其自然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颜佳睿不理解，但也不会阻止。

她总是这样佛系。

“佳佳...”陈思妤突然轻声道。“我们很快就又要分别了...”

“你们不加入异防局吗？我们可以帮你们引荐！毕竟是华夏官方组织，待遇很好的。”颜睿提醒道。

“不，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处理。”郭家乐一口否决，但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事情办完了，我会考虑的。”

“妹妹，要尊重别人的选择啊。”颜佳睿盯着古树的方向冷静道。

“佳佳...这个给你。”陈思妤不知在哪里变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看起来和放有金丝嫁衣的盒子极为相似。不同的是，这个盒子也是个异常物品。

【一个普通的盒子（安全级）：就是个盒子，里边装着些东西。】

“这是？”颜佳睿疑惑接过，正要打开，却被陈思妤拦住。

“请回到现实世界再打开！”陈思妤急忙道。

“那...那好吧。”收起盒子，颜佳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古树身上。幸好他在和莫亚融合，没空管到空中的二人。

......

改造并不痛苦，也就是身体逐渐失去控制，和渐冻症差不多。他的脑中不断多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思想，而自己的思想正在不断模糊。

这是古树在剥离和粉碎莫亚的意识。

意识不存在，那莫亚还是莫亚吗？应该不算了。

莫亚，意为自由之人。

他不叫莫亚，这个名字只是这一世的称谓而已。

阿撒兹勒，传说中的堕落神族，他永不灭亡。

每当一世轮回结束，他便又会复活，从地狱中归来。阴阳界根本束缚不了他，穿越阴阳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他转生过多少次了？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在这无尽轮回中，他已经累了。

他做过高官，做过富豪，做过底层打工人，做过职场精英，也做过小偷盗贼和流浪汉。凡是世上有过的身份，他已经全部体验过了。

直到上一世中，他改名莫亚，成为一名总裁。他想为自己而活，他想不受世界约束，随心所欲，他有这种能力。只要意识不灭，他永远是他，阿撒兹勒绝不灭亡。

那天，他邂逅了一个女孩。公司有邪祟作怪，因此经理邀请了一个小镇上的驱鬼大师来驱驱邪。

那位大师身后，跟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拿着木头制成的法杖，熬制一锅奇怪的魔法药水。

“小朋友，你的配方不太对吧？把蝙蝠的指甲换为负鼠的皮毛也许更合适呢？”莫亚拿起一旁的羊皮纸，温和道。

“我师傅是不会错的！”小女孩还在熬制，不听劝说。

“那好吧~”莫亚没理由帮他们纠正配方。“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莉莉丝，我叫莉莉丝。”

那是第一次认识她。

第二次呢...好像是...被召唤的吧。

“来自地狱的魔王啊，我愿意以灵魂为您指引，永生永世做您的奴隶，请帮我惩罚那些杀死师傅的恶人！”莉莉丝跪在粗糙的魔法阵前，祈求着恶魔的回应。

但...恶魔们怎么会回应这种掉身价的召唤。

做奴隶？献出灵魂？拜托，这也算筹码？恶魔们会缺少这种东西？没点实质性的东西，谁会来帮你啊？

莫亚身为高贵的堕落神族，当然也不会。但奈何...他觉得很无聊...

总裁的生活很忙，几乎不会休息，虽然他很享受这种充实。

“嗯？好辣鸡的魔法阵...算了，就去玩玩吧~随心所欲，不是嘛~”

魔法阵登时泛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