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来了......是吗？”

他坐在那里，这样问道。

“是的，我们认为应当将您的大殿转移，以躲避您的另一部分的锋芒。”

“不.......必.......”

他这样回答道。

“可是......”

维娜想要辩驳，他却只是抬了抬手，打断了她的发言。

“我......不会....葬身于此......去吧，去吧。另一个我......是时候见面了......”

“是.......”

眼见大殿再一次化作无意义的无序漩涡，维娜只能低头告退，离开了这个似乎永恒沉寂的大殿。

只余下那个身影靠在座椅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笑起。

“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末日......彭瓒.....你不会获胜，我也......”

............................

...............

“这里就是西域了？”

阎灭看着眼前荒芜的土地，西域贫瘠，不过总能种植出许多有趣的植被，有意思的灵药。

依靠这些灵药和中原相交易，才能满足他们的口粮所需，养活这片贫瘠土地上的居民。

跟在阎灭身后的凉烛已经有些心累的不想说话了。

这一路上，阎灭简直是一个行走的人形天灾，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生灵，她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灵嘴中叫喊着“赞美湮灭”，行到他的身前，化作一滩紫黑色的烂肉。

这对于信仰天父的凉烛来说，无异于是巨大的心理冲击，现在莫说什么阎灭想要将凉烛除之后快了。

凉烛自己，都已经有了杀阎灭之心。

“他也不过是想要减少这个世界上的苦难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呢？”

少女扯了扯凉烛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冲动。

“可是阁主......选择，选择应当是必要的。我们不能替任何一个有知生灵选择他们的命运。

哪怕错误的选择会令他们深陷痛苦，我们也只能引导他走向对的道路上而已。

而阎灭，阎灭这样......我无法接受。”

“是吗.......嘛，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接下来不用你做什么了，你只需要在旁边看着，见证着。”

“见证什么？”

凉烛抬头看向还在头也不回的前进的阎灭。

“见证......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神的雏形的诞生吧。”

柴娜顿了一下，最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神的雏形.....？我们人，也能成神吗？”

丰城。

“都做好准备吧，他来了。”

维娜看了看身旁聚集着的自己，叹气道。

“我们有胜算吗？”

“我主.....”

“.......”

维娜没有打断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或许今天一过，她们就在没有什么讨论的机会了。

在她看来，她们的主还是太过于弱小，祂未来会成为混沌，无序，可是现在还不是。

没有人能杀死他，或者说杀死他的人，终将会成为他。而他们这些追随者，却是会确实的消失，不复存在。

人都是怕死的。所以，维娜由衷的希望她们的主能够获胜，成为最终的“冯梓”，再由冯梓之身，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来了！”

“彭矫！我来找你了！你不会还是用这些肮脏的鼠辈来迎接你的兄弟吧！”

“准备！”

随着阎灭踏入战场，无数身影齐齐在这片地带出现，看不出他们究竟是如何到达这里，似乎是他们本就在这里，不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般。

随后，是灰黑色雾气与黑红雾气的冲撞。

这一次没有别人搅局，仅仅只有冯梓，两个冯梓，或者说更多的冯梓。

阎灭在空中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血肉，无数万生灵的血肉在天空之中增值生长，化作了一片遮蔽天空的紫黑色云朵。

鲜血与其他什么体液从云上滴下，恍如下了一场奇异的大雨。

而丰城内，依旧是那个血肉浪潮，只不过这一次他睁开了所有的眼睛，无数白色眼球在血肉之上浮沉，像是堆满水面的白色泡沫。

“天与地的一战...?”

远处的凉烛不由的出声。

“慢慢看。”

柴娜拍了拍凉烛的小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小桶爆米花，咔吱咔吱的嚼着。

“阁主。”

“嗯？”

“我之前就想问了，您应该早就已经接触过冯梓了吧？他经历的这些，您似乎一直都有在幕后隐隐引导的样子。您的目的究竟是......？”

面对凉烛的疑问，柴娜却只是哈哈一笑，往嘴里又丢了几粒爆米花，嚼的脆脆的，含糊不清的说道：

“仅仅只是好玩罢了。如果没有他们，这世界太无聊。”

“好玩.....?”

不待凉烛想明白这句话的意义，那边的战斗已经正式展开了。

最开始是十几个黑衣女子，随后逐渐增多，千个百个，一个个悍不畏死手持黑红雾气，向着天空中的阎灭发起冲锋。

可是她们大多数还没有碰到天空中的血肉云朵，就被裹于其上的灰黑雾气裹住，消散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天空之上的云朵似乎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的样子，积累的湮灭之力并没有精准的丢向底下的血肉浪潮，而是随意击打向各个方向。

地面被侵蚀，山峰被溶解，天空失去色彩，更多的云雾在汇聚，好像这世上只余下灰黑与黑红二色。

他们互相碰撞，互相倾轧，互相毁灭，互相新生。

这是怎么样的景象？凉烛看不明白，这似乎已经不再是修士之间的战争，法则之间的倾轧，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碰撞在持续。

没有任何法术的光泽，体术的爆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股力量之间的碾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这场战斗该如何进行？又该如何结束？谁能给出答案？还是说哪怕现在正在交战的两个“人”，也给不出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