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眼中含泪，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卫渊心情复杂，他也感叹于他们之间的爱情，但是他不是原主，皇后喜欢的是原主，他不是原主，注定无法回馈她这一腔深情。

“皇后娘娘在说什么？”卫渊看向她，语气中全是疑惑。

皇后的心中微沉，卫渊这副表现，无论他不是，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愿意承认他回来了，不愿意和她相认。

皇后有些不甘心，这辈子他们已经错过了，记忆中，他们相爱了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女双全，过得非常幸福。

而现在呢，她已经成婚多年，身体也已经被毁了，再也不能生育。

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皇后想了很多，若是他没有上辈子记忆，她绝对不会凑到他面前，她会站的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娶妻生子，一辈子幸福喜乐。

若是他有那一世的记忆，她要努力和他在一起，他们有过同样的经历，嫁给那人也不是她的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若是他真的是他记忆中的爱人，他们更应该珍惜彼此，珍惜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对于皇后来说，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爱人，这已经成了执念。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渊，想要一个答案。

卫渊开口道，“皇后娘娘的话我没有听明白，没办法回答你。”

他并不打算把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皇后，她记忆中的爱人早就不在了，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看着卫渊，皇后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悲怆，像是荒漠中的旅人得知那片绿洲只是海市蜃楼，自己注定要干涸在这片沙漠中的绝望。

看着面色平静，没有波澜的卫渊，皇后不甘心的开口，“你若不是他，为什么派士兵保护我？”

皇后的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落下，卫渊看着这一幕，悠悠的叹口气，递出一方手帕，放到了皇后的手中，“微臣只是觉得，当初沈诸侯的女儿，天下闻名的女中诸葛，待在后宫中，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实在是可惜了些，沈姑娘可以走出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皇后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直到卫渊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皇后才恍然回神，是啊！这是她曾经的理想，只是这场婚姻让她险些迷失了自己，觉得人生了无生趣，渐渐的，她都要忘记了曾经那些雄心壮志。

这些日子，她有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满脑子都是她和卫渊的爱情，她觉得她变了，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都忘记了，他和她之所以相爱，从来不是因为外在的条件的匹配，他们门不当户不对，曾经也有过很多矛盾，也有很多相互不理解的地方。

但是两人是搭档，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为天下开太平，为天下人人能吃饱饭，穿暖衣的精神追求是一样的，他们的爱情，是精神思想上的共鸣。

若是沈如烟是个后世人，就能用一个词语精确的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她拥有那段记忆之后，精神都是恍惚了，被现实中的一切打击的不轻，险些都要忘了，若是真正的他回来了，看到她这副模样该要失望了。

沈如烟回去之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乌黑秀发下是一张绝美艳丽的脸蛋，拿下盘在乌黑秀发上的簪子，一头如瀑的长发像是丝绸滑落，靓丽而有光泽。

沈如烟就这样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很久，突然站起身，走到针线笸箩边上，拿出里面的剪刀，毫不留情的对着自己的秀发就是一剪刀。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一大把黑色的头发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王嬷嬷大惊，“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嬷嬷急切的看过来，一把握着沈如烟再次准备动剪刀的手，吓得魂飞魄散，“娘娘，你不要想不开啊！”

沈如烟动作顿住了，看着急的眼眶都红了的嬷嬷，心中一暖，“嬷嬷，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想不开，只是这些日子我过的浑浑噩噩的，没留神头发都这么长了，这和我没成婚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我只是想把头发剪短一点，恢复以前的模样罢了。”

王嬷嬷将信将疑，开口道，“那娘娘我帮你剪吧！”

见对方如此担心，沈如烟笑着应了，这些都是王嬷嬷曾经常做惯了的活计，她非常熟稔的站在皇后身后，给她打理这一头秀发。

沈如烟从镜子中看着王嬷嬷，恍惚间又想起了曾经的闺阁时光，曾经父亲对她寄予厚望，她更不该让父亲失望才是。

皇帝这些天都在床上度过，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已经到了连床都下不了的地步。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卫渊还经常进宫探望他，每每卫渊来了，皇帝都心惊胆战的，对于他来说，卫渊的到来不亚于一场噩梦。

现在对方掌控着他的生死，只要对方不开心了，就可以随时取他的性命。

皇帝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每每进入梦乡，就被噩梦惊醒，每每醒来，都冷汗涔涔。

太医开了一碗又一碗的安神药，皇帝依旧没有办法睡一个安稳觉。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皇帝的腿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就算治好了，他依旧要躺在床上，站不起来。

太医们给皇帝诊脉的面色也越来越沉重，在卫渊问起陛下病情的时候，有那机灵的太医立马上前买好，和卫渊详细的说了皇帝的病情，甚至连皇帝大概还有多久的寿命也说了。

卫渊赞赏的看了对方一眼，“好好干，努力钻研医术，将来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太医听懂了，看着卫渊离开的背影，眼中全是喜色，一条通天大道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