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缭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是其他诸侯国都没有这样的酒，秦国突然出现，必然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他对秦国贵族的不信任。

既然姜出说为了提纯酒必然会造成大量的粮食去酿酒，那么，在秦国国内酿酒也就会造成消耗大量国内的粮食。

那些秦国贵族为了酿酒想必是不会考虑对粮食的消耗，这必然是会影响对秦军的供粮或者使秦国百姓的负担更重。

考虑这样的结果，他宁愿秦国的贵族来洛邑买酒运回去。

姜出倒是明白吕缭话中的用意，至于公孙勇则是不在意，吕缭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这个器具并不复杂，只要别人看到了，便很快就能做出来。”卫婉说道，在她看来，那些大匠们，知道了其中的原理以及看到了实物，恐怕比她做出来的更好。

“本来就没想过可以一直隐藏，”吕缭说道，“想想宜阳城的事情，以宋赫的能力和财力，都保不住他的铁苑，更何况我们这几个人。”

“之所以现在没人动手，只不过是因为大家并不清楚这个能赚多少，如果以后大家知道了，哪怕是周天子拿着制作方法，别人也会想办法拿到。”

“我们要做的，其实也是在大家都知道前，尽可能地获取足够多的利益，为我们自己争取一些好处而已。”

看到几人点头，吕缭便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刚刚出提到不少人会在酒舍里面说一些消息，以后也会有同行来这里探听消息，那么，婉你以后就在酒舍中记录整理这些消息。”

“不过，还是不要再出面了，酒舍中的消息由他们三人传递给你，你记录下来。”

“至于遒人所获取的消息，我这边也会在整理后给你，你便负责所有的消息记录之事。”

“诺。”卫婉施礼回应，她知道这是对她今后安排的正式命令，“这些消息是否要告知鲁都尉？”

“暂时先不用，”吕缭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鲁敖所表现出来不想和他们掺和的态度，他也能够察觉出来，“甚至，秦使那边都暂时不要告知。”

“你是怕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不归我们了么？”姜出问道。

“这种事情，最少我们得先做出来看看究竟如何。”

“要是沛在这里就好了，他更加擅长这些东西。”公孙勇也明白他们讨论的消息收集分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说完之后，便察觉到氛围不对，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我……”这种话说出去之后，想要找补，都难以找补了，“我不是故意的。”

吕缭当然知道，应该说他们几个人在意识到酒舍有这样的能力之后，心里浮现的其实是和公孙勇一样的想法，只是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游敢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对他来说，这具身体原本带来的感情确实变得越来越淡了，对游沛的亲近感也失去了不少。

“先搜集信息，之后再说之后的事情。”吕缭转移了话题，“还是先关注诸侯各国联合攻秦的事情，看能不能从这些消息中找出蛛丝马迹。”

“今天就先这样吧。”吕缭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公孙勇有些扭捏的走到游敢跟前，“敢，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游敢点点头，“其实，你们一直想起他，总比快速就把他忘记了要好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公孙勇连连点头说道，“我其实真的是很想他……”

公孙勇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姜出拉走了，有些话不适合一直说，也不适合一直强调，能够翻篇过去，就尽快翻篇过去。

不然，等到游敢想要追问其中的细节，他们又没办法给出解释的时候，就只能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加差了。

游沛的事情，姜出觉得吕缭必然会给游敢一个交代，把事情的原委跟对方讲清楚，毕竟，谁也没有他知道的多。

既然他现在不说，那说明时机还不成熟，他们没必要再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其他人都走了，便剩下游敢和卫婉两个人，经由上次的交流，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倒不必像之前那样觉得尴尬。

而且，卫婉还有事情想要询问游敢，斟酌了一下，便开口道：“敢，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你的想法。”

“婉姐，你说。”游敢也能看出来卫婉最近几天有些心事重重。

“你有没有想过学习器物制作？”

“当然想过，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还想跟你学一点手艺，到时候就能够给妹妹若做好玩的玩具了。”游敢笑着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专门去学器物制作。”卫婉慎重地说道，“并且不是跟我学。”

“婉姐，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卫婉犹豫了一下，觉得不把话说明白，恐怕接下来完全无法交流下去，便直接开口说道，“其实不是器物制作，而是墨家学说，我所学的也就是墨家学说。”

“墨家？”游敢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卫婉会对自己说这些，然后自己能够碰到如此大名鼎鼎的思想学派。

“是的，”卫婉说道，“你可能不清楚墨家是什么，其实，就是我所学的东西，不仅包括器物制作，还有一些其他的内容。”

游敢心说我可知道的太清楚了，毕竟后世经常把这个学说的理念拿出来说，各种影视剧里面也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如果你想要学的话，我可以把你引荐给我的老师，你肯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墨者。”

从游敢表现出来的思维以及对组织方式的认知来看，卫婉相信游敢的潜力绝不止如此，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成为巨子之后，会带领墨家、墨者走到什么程度，会制作出怎样的器物，会让墨家变得如何。

也正是因为这种考虑，卫婉觉得自己应该把游敢引入墨者当中，学习墨家学说。

卫婉看着游敢，想要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