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牧野扔掉手里的红色野果，目光在打量近处湖泊时，发现有一处皴裂开来的地方，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他走了过去，然后便是看见，有几条宛如黑蛇一般的裂缝纵横，而在这几条裂痕的深处，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雷拳。

牧野掌心蕴雷，将雷霆握住之后，旋即也是一拳轰在了这几道裂痕之上。不过那看上去力量极为恐怖的拳头，在落到湖底之时，就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上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几条裂痕并没有被轰开，甚至没有再多蔓延分毫。

“这地方，有古怪。”牧野心神微沉，他喊来了在宫殿之内探查的叶青瑶，打算先对这湖底探个究竟。

“怎么样了？”

叶青瑶在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之后，似乎是有所收获，如葱白般纤细的手指忽然打出数道印诀，而后落向那几处裂痕。

牧野看着这几道印诀，倒是和进入这处遗迹时施展的一模一样。

“那位前辈的善灵念，看来是被镇压在这湖底之内。”叶青瑶看着牧野脸上的神情也是解释道，她感应到了一丝联系，不过在数道印诀没入之后，湖底仍旧是没有任何异样，这倒是让叶青瑶微微蹙眉。

“湖底之上有着遗迹入口相似的灵力波动，能感应到那位前辈的气机，不过我掌握的印诀似乎没有办法继续和前辈的气机产生联系。”

“恐怕是那道恶灵念动的手脚。”

“我再试试。”叶青瑶没有放弃。

叶青瑶落下一缕神识进入裂缝之中，不断深入，试图找到善灵念的位置，只是湖底太过广阔，而且既然是被恶灵念镇压，那位置一定是极为隐蔽，想要找到并不容易。

不过，就在叶青瑶遍寻无果，打算放弃的时候，那缕神识突然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波动，虽然十分微弱，但却是真实存在。

的确是那位前辈的善灵念。

………

“感应到了。”叶青瑶缓缓睁开双眼，而后视线则是再度落向那一座宫殿。

她的双手再度打出那几道印诀，朝着虚空飞去，印诀落下的位置，虚空泛起一阵涟漪，而后又是剧烈颤动，整座宫殿都是在这样的颤动下陡然破碎开来，最终消失不见。

“这………”

牧野看着眼前变化的景象，目瞪口呆，眼下哪里还有什么气势恢宏的宫殿，分明就是一处洞府，脚下的也不再是湖泊，而是一处水潭。

“先前看见的只是一道障眼法，看似逼真，但都是虚幻。我感应到了善灵念的气息，从而得到了一些信息，前辈的善灵念就在正中央的位置，只是那里有着一道棘手的符阵。”

叶青瑶曾在恶灵念短暂的意识里看见了三处位置，第一处是去过的沙地，第二处则是这座水涧洞府，第三处画面较为模糊，但是叶青瑶还是看见了一座符阵守护的祭坛，祭坛旁边则是放置了不少的灵丹宝器。

和眼下的景象如出一辙。

想不到第三处地方，竟然就是水涧洞府的深处。

“原来如此。”牧野神色恍然，随后他也是看向四周，“看来这里就是那位前辈坐化之地了。”

牧野看着祭坛旁边架子上摆放的丹药，只是这里面大部分丹药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过，嘴边也是照着念了出来，“生死玄丹，渡厄丹，涅灵丹，神变丹………”

这些丹药之中，唯独神变丹牧野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应该是与衍轮丹一样，能够增加虚灵境突破到神变境的几率。

而神变境，无疑是一洲巨擘，能够顶天的强者。要知道，整个荒玄宗也不过是宗主踏足了神变境的修为，偌大的青光洲八大宗门或许神变境强者不超过双手之数，由此可见其强大之处。

但牧野还发现一点，那便是神变丹放置的位置明显是在架子的最下方，而在最上面一层放置的则是生死玄丹和渡厄丹。如果神变丹是这一众丹药里品级最低的，那生死玄丹和渡厄丹又该是突破何等境界方才会用到的丹药？

神变之上的境界吗？

对此，牧野倒是有所了解，在毗邻青光洲的湮灭海，便是强者云集之地，而在那里，无疑是有着超越神变境修为的大能。

只是这等境界究竟是何等的恐怖玄妙，牧野此刻的境界还无法得知。

可惜，这些丹药的药性早已流失，而且牧野无法在上面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哪怕是再珍贵的丹药在失去灵力药性之后，也就没什么价值。

不止是丹药，还有宝器。

牧野看见了一柄长剑，剑身之上已经是锈迹斑斑，似乎风一吹，便是会化作粉末消散在天地间。不过剑身之上隐隐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留存的撕裂虚空的锋锐之力，彰显着这柄长剑之前的不俗。

一把风火蒲扇，这把蒲扇倒是没有完全朽烂，但牧野仔细去看时才发现，这把蒲扇是拼合而成的，中间实际已经断裂，裂缝虽然细微，但已经无法愈合，残损到这种地步想来也是无法再使用。

最边上不起眼的地方，则是有着一截骨矛，虽然没有在上面感知到任何灵力波动，不过骨矛本身还算光洁，并没有过多朽烂的迹象，说不定是这一众宝器之中唯一能够使用的。

真是可惜了。

牧野看着这些东西直摇头，不免唏嘘，若是叶青瑶最终掌控了这座遗迹，这些丹药和宝器又还保留完好，那等价值简直是无法估量。

足以让整个青光洲的修士彻底疯狂起来。

“不止是灵力药性散失，我感应到这些丹药和宝器之上还有别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恶灵念的手脚，要是真的吞服或是使用，反而会受到侵蚀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叶青瑶神色凝重道，她接受过前辈的部分传承，因此与这些东西有着一些联系，但那种奇异的感应让她很是不舒服。

“别的东西………”牧野闻言，视线也是再度落向那些丹药和宝器，还真是发现在丹药和宝器之上都有着不少怪异斑驳的痕迹，若不是仔细探查，根本分辨不出这种斑驳与正常的锈点有何分别。

不对。

牧野心神一凛，他盯着这些丹药宝器，最终视线落在骨矛之上，后者因为通体还算光洁，因此更能看清楚那些斑驳，旋即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凝重起来。

因为他已经是能够确认，这些斑驳，是掺杂在时间腐蚀痕迹里的黑色物质。

当初在拥有荒主传承的弱水秘境里，牧野见识过黑色物质，按照那位神秘前辈的说法，黑色物质来源于域外，是入侵这个世界的天魔携带的邪恶力量，诸如神荒大陆的荒灵力。

黑色物质会吞噬这个世界拥有着荒灵力的一切物质，甚至是人类修士，极其可怕。

当初的弱水秘境里，同样也是有着一处祭坛，只不过那处祭坛的深处，封印的是一尊天魔。好在有着那位神秘前辈的出手，再借助荒主的躯体，方才将那尊要破除封印的天魔彻底镇杀。

眼下这处祭坛，会不会………

牧野看着祭坛，顿时心生忌惮，神色担忧起来。

应该不是……牧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既然叶青瑶能够感应到那位前辈的善灵念，并且在善灵念的说明下破开了洞府之中的幻相，前辈的善灵念又没有提及祭坛，足以说明这座祭坛只是普通的修炼祭坛。

而且这处祭坛，很是完整，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至于这些黑色物质。

或许这遗迹之中的前辈，曾经也是与天魔有过一番激战，因此身上的诸多东西都是沾惹上了黑色物质，而这些黑色物质则是在前辈坐化之时，凭借着剩余的本能将周遭的一切灵力尽数吞噬。

甚至，那道恶灵念，就是前辈遗留下的灵念受黑色物质的影响，从而分化出来的。

不过现在这些黑色物质已然是死物，如同原先附着在浑天珠上的一般无二，并不具备任何威胁。

或许这些，等到将前辈那道善灵念解救出来之后，便是能够彻底的弄清楚，不过在此之前，牧野最先要做的，是将笼罩在祭坛之上的符阵给解开，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祭坛。

“怎么样？行不行？”叶青瑶有些紧张地看着牧野，如果后者对这道符阵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就算是找到了善灵念被镇压之地，也没有后续。

当然，叶青瑶会如此紧张的原因，是因为体内的那道沉寂许久的恶灵念，在她来到祭坛处时，变得越来越活跃，隐隐间竟是有要冲破封印，彻底挣脱出来的迹象。

哪怕叶青瑶大部分心神都是落在封印处，想要极力镇压，但显然这种镇压无法持续多久的时间。

“怎么能不行。”牧野摸了摸鼻子，莞尔笑道。

叶青瑶顿时明白自己这句话很有歧义，旋即面色一红，美目也是瞪着牧野，神色嗔怒。

这时候竟然还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