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兀了，你一时间难以接受。”秦飞说，“不过我可以理解。”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陆东南淡淡说，“这种时候，你能主动帮忙，我很高兴。”

秦飞挑衅的扬了扬眉：“你不担心我是在骗你？”

“……你为什么要骗我？”陆东南不假思索的反问。

“……”

秦飞哑然片刻，才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厉害。”

陆东南笑了笑，启动车子，往市局开去。

车内陷入沉默，两个人各怀心思。

到达市局，陆东南带秦飞进入审讯室，关上房门：“我先去洗澡换衣服。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秦飞环顾四周，见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是同样一个女人，她的模样和身材都跟苏雪云极像。

他忍不住凑到陆东南身边：“你在寻找跟你母亲有关的线索？”

陆东南点点头：“嗯。”

秦飞忽然想起什么，恍然道：“原来你是为了阿姨才这么急切的要除掉康文斌。”

“……”陆东南瞥了秦飞一眼，“我是为了我自己。”

秦飞摊手：“那我就搞不懂了。”

陆东南看着他：“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朋友？”秦飞哂笑，“我没那么大方。”

陆东南蹙眉：“那我们做敌人也挺好。”

“我从来不当敌人。”秦飞微微眯起双眸，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聪明人也不愿意和笨蛋做朋友。”陆东南纠正，“因为智商太低。”

“……”秦飞无语凝噎，“算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陆东南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你想聊什么，尽管提出来。”

“我希望康文斌永远消失。”秦飞直截了当，“你有办法让他消失吗？”

“没有。”陆东南诚恳的回答，“我的能耐有限。”

“我知道。”秦飞笑了笑，“不过，康文斌肯定不甘心就这么完蛋。”

“……”陆东南挑了挑眉毛，“你有什么办法？”

“我不能明说，只能靠猜测。”秦飞故弄玄虚。

陆东南轻哼一声：“你的猜测，基本上是废话。”

秦飞不悦的瞪了瞪陆东南：“我这不叫猜测，是推测好吧！我是学医的，我的判断一般都很准！”

“哦？”陆东南饶有兴趣的看着秦飞，“你继续。”

“首先——”秦飞摸摸下巴，分析道，“康文斌最近几年，在北京混得很不顺，而且频繁遭遇车祸、跳楼、火灾之类的事故。这么倒霉的人，我觉得他活不久。”

陆东南颔首：“继续说下去。”

“然后，他一定会想办法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秦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想想啊，他现在落魄成这副鬼样子，他还能干嘛？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韬光养晦，伺机东山再起了。这是一条捷径，他当然会试一试。”

陆东南赞赏的点点头：“继续。”

“……”秦飞翻了个白眼，“我说了这么多，你居然还没领悟！”

“我不需要领悟。”陆东南平静的说，“你只要说结论。”

“……”秦飞顿了顿，只好继续，“我猜他会躲在某个地方养精蓄锐，等待合适的时机东山再起，然后把我和康瑞城的账一笔一笔清算回来。”

秦飞说完，看着陆东南：“你觉得呢？”

“不出意外，他确实会这么做。”陆东南缓缓说，“不过……”

秦飞眨眨眼睛，示意陆东南接着说。

陆东南盯着秦飞的双眼：“你刚刚说的话，全都是假设。”

秦飞笑了笑：“你认识我，应该知道我不止是个学生。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跟你装纯良。”

陆东南似乎对秦飞的回答并不吃惊，只是淡淡说：“那又怎么样？”

“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秦飞自信满满的说，“你信不信？”

“……你有证据吗？”陆东南面色不变。

秦飞摊开右手：“喏，我的右手。”

陆东南看向秦飞的右手。

他注意到，秦飞左手食指和拇指之间夹着一枚黑色戒指，戒指表面泛着金属质感的冷冽光泽。

“……这个？”陆东南不由得问。

“你别忘了，康文斌也曾经拥有一块这样的戒指。”秦飞说，“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去查这块戒指的下落，甚至可能已经找到它了。你想要找到康文斌，只能通过康文斌。我们合作，或者我们联手，总之不管哪个结果，你都不会亏。”

陆东南盯着秦飞，神情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考虑得怎么样？”秦飞说，“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你慢慢想。”

陆东南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会亏。”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号。

秦飞疑惑的看着陆东南：“你打电话叫谁？”

陆东南笑了笑，没有说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小陆？”是陆国华。

陆东南简单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冲着秦飞道：“你走运了。”

“怎么回事？”秦飞皱着眉，“你父亲答应帮你找康文斌了？”

“嗯。”陆东南淡淡道，“今天晚上他就会派人去抓康文斌，你只要跟踪这批人，很容易发现康文斌的藏身之处。我想你不会拒绝。”

“当然。”秦飞爽快的应道，“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你确定自己没有别的要求了？”陆东南看着秦飞，“如果有，请你立刻告诉我。”

秦飞摆了摆手：“真没有了，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去找康文斌吧！”

“ok。”陆东南站起来，“祝你好运。”

秦飞目送着陆东南离开，嘴角浮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早就预料到陆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康文斌，所以特地花钱买通康文斌的私人侦探，让对方留意康文斌的动向。果然，康文斌前两天突然搬进了一栋旧式别墅里，还带着行李箱。私家侦探暗中观察了康文斌好几天，终于等到了一次机会。